李善人目光向欽差手中畫軸遞去，那目光才落在畫卷之上，他眼中一動，不禁出聲道：“大人，這正是近日家日丟失的畫，大人是從哪里找到的？”

這就對了，欽差將畫卷交予府尹，“昨日我讓衙差去趙逸生住的客棧去搜，正巧搜出這副畫來。那堂下跪著的趙逸生，這下贓物俱獲，任你再三狡辯，現已查實，你可有何話要說？”

趙逸生面色平靜，只反問李善人，“你說這畫是你的，你可知它的出處與來歷，你又可知它是何人所畫？”

李善人酌度一會兒，道：“這畫是出自前朝晉川先生的手筆，晉川先生擅畫山水，而此畫是他晚年之作，所畫所作的是晉川先生生前所住的簡陋茅屋，為懷念他與發妻的的同甘共苦之日，你說，我說的對是不對？”

說完，李善人見趙逸生沒有反應，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出來，卻又聽得他半笑道：“對是對了，可是，這畫只是我的臨摹之作，嫣丹說我畫工極好，我還不信，可這畫竟能逃過你閱畫無數的眼，想真是好極了的。”

他看著李善人強壓著怒氣的眉眼，淡淡笑開，干涸的唇邊，揚出譏誚，抬眸對著堂上欽差道：“大人若是不信，盡可找名師畫匠來驗證一番，自可知我說的真假。”

李善人倒也是經過大風浪的，此時，怒氣壓下，聽過趙逸生的話心思捻手信來，一慣作派恢復凜然。

他截道：“老夫上了年紀，記性不好，望大人恕罪，這畫說是趙逸生臨摹之作，老夫怎么不知，此畫是我花重金向一有名士所買，大人不信，我現在就可寫信讓那人前來，為老夫作證。且他賣給老夫時，只說是晉川先生的畫作，我哪知他誆了老夫沒有，大人絕不可聽這趙逸生胡言，老夫清者自清，還望大人查實。”

“這……”欽差暗自思索，堂下一如昨日爭辯不休，依李善人在陵安的名望，如不查個水落石出，倒不能讓眾人信服，略一沉吟，欽差示意衙差，肅聲道：“傳證人上堂。”

這所謂證人便是我們了，且那時客棧老板也沒告知是要傳的是我，還是小明，又或小明與我，再或，小明與我和慕煜，為此，我們還糾結一番，深究下，我們決定一同上堂，聽侯欽差召喚。

這時，我們三人一同上了堂去，見了欽差必是要跪，小明當然不會愿意，謊說腿上有疾，望欽差大人見諒，那欽差不與小明多有計較，也沒說什么。

慕煜想來不甚在乎，與我一起跪了下去。

我見著小明悠哉悠哉的居高臨下俯視于我，心里萬分不爽，但我總不能也說，我腿上有疾吧，這一說，明顯就是個吃多了撐的找罵的主，人家用過的理由你再用一遍，用小明的話來說，不是智商低是什么。

再者，除了腿上有疾這個理由，我也想不出其它理由，只得老老實實跪下，聽那欽差問話，欽差道：“我且問你們，趙逸生是否偷了別人的東西，來向你們索要銀兩，為他解決麻煩？”

原來是要問這個，我答道：“是的，不過不是索要，乃是我自愿。”

堂上欽差接著問：“我再問你們，他偷別人東西可否屬實？”

“屬實不屬實我不知，我看見他時，他是被一幫人帶過來的，并要一千兩索賠。”

欽差停止了問話，向趙逸生看道：“你為何偷別人的東西？現有此證人作證，說明你確實有偷東西這等行為，按此種推測，你偷了李府家的名畫也不足為奇。”

趙逸生低頭，“稟告大人，那東西是一個玉墜子，曾是我送給嫣丹的，嫣丹死后，我饑不裹腹，便把它當進了鋪子，那日我路過那間鋪子，見它陳列案上，我心中思念嫣丹，于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后來被那鋪子主子發現，派人將我打了一頓，愈要送我見官，如果見官，我勢必要因此事做牢，這才想起這位桃夭姑娘，想讓她幫一幫我，至于那銀兩，誠是因為桃夭姑娘好心，能夠在危難時幫助于我。大人若還有疑問，逸生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欽差問到此處，又形成一個死結，問來問去都無半點進展。

然，府尹卻張口道：“那鋪子的主子要送你去做牢，你寧愿求人也不愿意去做牢，為的就是等欽差大人前來，你好攔轎告狀，可是為此？”

趙逸生伏首：“大人英明！”

是了，我一直弄不明白的原因，被這府尹道出，心中才恍然大悟。

第一眼見他，就知他不是能為什么去求人的人，所以，不只為救人救到底的原則，而為他墊上銀兩，其實，更為他那時眼中的隱露的不卑所打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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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后，一天兩更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