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帝都，一如凜玨所預(yù)料的那般，謠言四起，甚囂塵上。

清晨的第一縷微風(fēng)吹入世子府的主樓，伏在案上的凜玨睜開眼，看見站在自己跟前的二皇叔。

“昨夜，你就在此休息？府中的管家也太……”上官銀鋒才要發(fā)作，就被凜玨初醒的略帶鼻腔的聲音打斷。

“府中的管家將府中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條，凜玨十分滿意，二皇叔駕臨，怎么也不讓下人通報一聲？”

上官銀鋒面色略顯不滿，沉重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清晨的書房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他一雙深邃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凜玨淺笑一聲，打了一個哈欠，從桌案上起來，走向書房外，“凜玨讓下人給皇叔砌壺?zé)岵鑱怼！?

“她在哪里？”突然，上官銀鋒質(zhì)問道，用他一貫的質(zhì)問士兵的口吻。

凜玨停下了要招手的動作，亦是同時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猛然一個轉(zhuǎn)身，依然是巧笑倩兮，周身卻散發(fā)出令人膽寒的修羅氣息。

“凜玨不知道皇叔在問什么。”

“封素留在人間的女兒，雪狼妖，封南姝。”一道銳利的目光射來，凜玨仔細(xì)地端詳著他飽受邊疆風(fēng)霜折磨的，曾經(jīng)俊美無雙如今卻粗糲黝黑的面龐，做了多年的軍人，本該僵硬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著，昭示著它主人的內(nèi)心無法抑制的痛楚。

上官銀峰，你也會感覺到痛嗎？凜玨忍不住這樣想，與此同時，心里卻產(chǎn)生一絲絲變態(tài)的快感。

“她？她不是在瑞陽城的醫(yī)廬？”凜玨反問道，“她素來與世無爭，不知道二皇叔找她有何貴干？“

“你……”上官銀峰語塞，少見得因為過于沖動，待他冷靜下來，這才以一種較為和緩的語氣問道，“我聽明珠云錫說，你府里住了一位女子……”

“哦，皇叔說的是羽陌，喏，這位就是。”說話間，書房外一位羽衣女子端著兩杯熱茶款款而來。

“王爺，世子，請用茶！”羽陌抬眼朝凜玨甜甜一笑。

上官銀鋒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那生得與南姝一模一樣的臉。他從小就修習(xí)上官家的法術(shù)，是人是妖他一眼便能看穿，眼前的羽陌最讓他匪夷所思的，就是她以凡人之身卻生了一張與南姝一模一樣的臉。

上官銀峰打量著凜玨那詭譎莫測的從容臉色，心中就會堵著一股悶氣，很多年很多年的一股子悶氣，讓他的胸口生疼。

“不用了，我還有事在身，就此告辭！”

上官銀峰作勢要拜別，卻聽見凜玨忽然出聲問道，“方才皇叔提到封素是南姝的生母，不知這封素是何許人也？”

聽到這個名字從凜玨的口中說出口，上官銀峰渾身忍不住顫抖，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極力克制情緒，“上官凜玨，你不要逼我。”

薄薄地抿了一口茶，凜玨淺淺一笑，“皇叔何出此言？”

凜玨一說完，上官銀峰便怒不可遏地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