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面色微微動容……在此之前，她對霓裳的經歷一無所知，只知道從小她就爭強好勝慣了。在醫廬里，有天誅慣著，她處處忍讓著，沒成想，一出門，竟被人欺負至此。

南姝面上保持著一貫的淡漠，斜眼看她，“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你無故挑釁人家的女人，合該受些教訓。”

言下之意，她倒是贊同了霓裳被罰，對她的累累傷痕莫不在乎。霓裳聽了，不禁怒從中來，沖到了南姝的跟前，指著她的臉便吼道，“我該受些教訓？你……你……“霓裳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霓裳含淚狠笑道，“封南姝，那你呢，與妖帝合謀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你又該受什么教訓？”

南姝一挑眉，漫不經心，“隨你胡說，我乏了，你回去吧。”

“我看得分明，當年的妖帝，就是方才你房中的幻月。“霓裳大喊，嚇得南姝忙捂住了她的嘴。

抬頭便看見窗外有人影靠近，不久，天誅的聲音響起，“南姝？霓裳在你房中？”

南姝狠狠剜了一眼霓裳，抬起頭來，又是若無其事地回應，“是在我房中，你找她有事？“

“夜深了，明早還要趕路，讓霓裳早些回房，別吵了你！”天誅是被霓裳的大吼大叫給吵醒的，直以為霓裳又在南姝房中無理取鬧，遂含蓄地勸解。

南姝心知天誅的好意，便順口應付了過去。

待天誅走后，南姝才放開了霓裳的嘴。

“我憑什么要信你？“南姝找了桌旁的凳子坐下，順手倒了杯茶，悠悠地啜飲起來。

霓裳聞言一頓，也不與她斗嘴了，只默默地解開了袖口，擼起袖管來，露出斑駁的暗紅色的傷痕。

南姝淡淡掃了她的手臂一眼，心疼得瞬間泛起了淚光。

“他們竟……傷你這般……”南姝不由得語帶哽咽起來。

霓裳察覺到南姝的情緒，壓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地翻涌起來，“這是三味真火燒的，疤是褪不去的，我在大明湖底養了許久，顏色才淡下來。“

南姝一手托住霓裳的手臂，一手輕輕撫過上面凹凸不平的暗紅色疤痕，陰沉靜若的神情下，早已經是怒火中燒。

南姝的性子剛烈，卻也是護犢得很，即便霓裳明目張膽地跟自己搶男人，她也不曾動手傷她，如今竟被外面的妖怪傷成這樣。

霓裳光是看見南姝這樣的反應，就知道南姝相信了。

“聽我一次，不要與他來往了，我們招惹不起他的。”

南姝看向霓裳，她眼中那懸著的淚，那樣真切擔心的目光，一如當年她們還是姐妹的時候，她是狼妖，霓裳是蛇妖，骨子里透著的那股子狠勁，讓兩人格外投緣。

她的心弦被撥動了，握緊的拳頭力道是那樣的大，才能勉強壓下體內蠢蠢欲動的殺欲。

“既然已經招惹上了，就沒那么容易讓他輕易抽身。”藍眸一閃，噙著一抹妖異的淺笑，彈指間射出一枚銀針，刺穿了五米外書柜上擺著的一個青花瓷樽，釘在了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