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橋上
那是三年前的五月,春色正濃。
上官云飛輕輕撫著面前的幾案,銅鏡蒙塵。不由悲從中來,夫人一晃已經(jīng)離世五年了,這五年自己一個人有話無處訴。過得無比孤寂。唯一得以舒心的便是五行陣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
他輕嘆了一聲“芝兒,你在那頭寂寞嗎?你可知道?你欠了我的舉案齊眉。欠了我的白頭偕老。如今我獨對銅鏡情何以堪?”
這時上官灼走了進來,那時的上官灼還是一個懵懂少年“爹爹,大哥回來了。還帶回了四個外人。”
上官云飛收回神思,皺起了眉頭“灼兒,你可看清了嗎?”
上官灼點頭道“灼兒不敢欺瞞爹爹,我看見鳶子撲了過去,便跟了過去,卻見鳶子自己又飛了回來,便知道是哥哥回來了。他定是解了鳶子的機關(guān)了。”
上官云飛怒道“你是說你大哥當著外人的面就把機關(guān)解了?”
上官灼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爹爹我看得很清楚,因此不敢欺瞞爹爹,便跑來送信了。”
上官云飛怒起,一拍幾案“好個逆子,囑咐你們千萬不可泄露莊中機關(guān),卻偏偏帶了人進來,真是膽大妄為。”
說罷起身出了居室,上官灼見爹爹發(fā)怒,不敢跟去,自己跑到了后院逗鳥玩。
上官云飛氣沖沖來到了河邊,只見上官云飛正與四個人站在了橋上,對著河水指指點點。
心中有氣,怒吼一聲“大膽逆子,你在做什么?”
上官燦身子一顫,回頭見是上官云飛“哦!爹爹,你嚇死我了。什么事動那么大的氣?”
上官云飛看向那四個人,兩個人一高一矮,形容猥瑣。腰上分別纏了一條九節(jié)鞭。另兩人身穿黑衣,頭戴斗笠,斗笠被黑紗遮的嚴嚴實實不能看清本來面目。
上官云飛指著那四人道“他們是誰?你怎么可以違背我的莊規(guī)帶了陌生人進入五行陣?竟然還把陣中玄機說與外人知曉?”
那四人誰也沒有吱聲,均是看著上官云飛父子倆個。
上官灼走向了上官云飛,指著那一高一矮兩個人“爹爹,你不知道的。我?guī)湍阋],這兩位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雙頭蛇,丁明丁遠兩兄弟。他們的九節(jié)鞭可是使得出神入化。”
上官云飛斜睨了他們兄弟一眼“哦?不就是江湖中人人唾棄的那兩條毒蛇嗎?施毒使詐算什么本事?哼!”
丁明丁遠兩兄弟老大的磨不開,卻又不好發(fā)作。江湖中背后都在他們雙頭蛇的名頭后加上一個毒字,這雙頭毒蛇的名號就如他們的為人一般,陰毒、狠辣。向來為正道所不齒。
上官云飛忙道“爹爹,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的朋友遠來是客,這兩位你就更不能小看了。”
上官云飛冷哼一聲“蛇鼠一窩,能有什么區(qū)別?你這個逆子從今日起就給我滾了出去,不要再踏入我的避世山莊一步。”
上官云飛道“爹爹息怒,這兩位可是正道中人,他們是當今圣上的錦衣衛(wèi)大人,這位是劉大人,這位是沈大人,可都是圣上面前的紅人啊!”
上官云飛一愣,他沒料到這兩人竟是錦衣衛(wèi)。
明朝時的錦衣衛(wèi)隨侍在皇上身周,被皇上安插在各個角落,隨時向皇上匯報所有事宜。據(jù)說幾個大臣玩牌,第二天皇上就能知道誰出的什么牌。這些便都是安插在大臣身邊的錦衣衛(wèi)所報。而那些大臣根本就不知道哪個身邊人是錦衣衛(wèi)。因此在明朝,說話辦事都要小心謹慎,不然弄不好什么話被錦衣衛(wèi)聽了去,報與皇上,那便是滅門之災(zāi)。
上官云飛心中對上官燦恨得牙癢癢“逆子,我不管你是什么錦衣衛(wèi)不錦衣衛(wèi)的。素來我武林與朝廷各不相干,你卻去做這等違背綱常大逆不道的事情,今日我便清理家門,滅了你這個敗家子!”
那個稍胖些的錦衣衛(wèi)冷哼一聲,斗笠下的黑紗一起一伏“上官莊主別來無恙吧!”
上官云飛一聽他的聲音心中猛地一跳“你是誰?難道你是……”
這稍胖錦衣衛(wèi)便是方才上官燦介紹姓劉的黑衣人,他的頭紗又一起一伏“上官莊主脾氣大得很呢!若是別人不齒與我等為伍,我倒也認了。可偏偏是上官莊主我卻不懂了!難道上官莊主這山莊建的如此龐大,不是受了皇恩嗎?”
上官云飛頓時語塞,這九龍子為朝廷所用正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