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么？那個時候，我們第一次嘗試去喝酒，就是這個，青島啤酒。我們躲在巷子的角落里，偷偷地喝著，你一口我一口的……”程暖暖大笑起來。

“是啊，我第一次喝的時候，就吐了出來，啤酒真的是不一般的難喝，長這么大了，很多應酬，喝了很多種的酒，紅的，白的，淡的，烈的，還是覺得啤酒是真的難喝，但是一個人的時候又特么地想要去喝，就像現(xiàn)在。”溫良又悶了一大口，瞇著眼硬生生地吞進喉嚨里。

“良子，你真美。”程暖暖是真的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了。呵呵，溫良是這樣想的，至少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想的，一個自己認為美得驚為天人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夸耀自己的美，這難道不是一個自取其辱的謊言么？

直到程暖暖醉后靠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而后被站在門口看傻了的警察抬放到擔架上的實惠，溫良還是這樣想的。

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擔架抬過周斯宇的面前時，溫良仿佛能看見程暖暖睜開眼，亮晶晶的一片。

溫良依舊坐在高高的天臺上，無聲地望著躺在擔架上的女人，一點一點地離開自己，記憶仿佛如開了閘的潮水，洶涌而來。

多少年前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你，笑靨如花，而我，還最愛跟在你的屁股后頭瘋癲。

暖暖，好久都沒有這么親切地叫過你了。

我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呢？呵！我都忘記了，忘記了我們相識了有多久了，很久了吧，半個世紀有沒有？仿佛你在我的世界呆了快有一個世紀了。

你在陽光下看著我傻乎乎地咧著嘴大笑的樣子，你輕笑的樣子，在陽光里熠熠生輝，就像是美麗的天使。

可是，天使，你是什么時候變成的惡魔？

你說起過，說起你羨慕我，羨慕我有個父親，有個母親，羨慕我可以留一頭長長的頭發(fā)，羨慕我的試衣間里有著你可望而不可即的裙子，洋娃娃般的人生。

羨慕，什么時候成了憎恨了呢？

現(xiàn)在的溫良是有多想這酒能把自己灌醉，醉了后的自己就可以像程暖暖一樣，倒頭就睡，什么也不必想了，安穩(wěn)地睡著，就像個初生的嬰兒，在母親的懷里，允吸著奶香，世界的紛擾與已無關(guān)。

就在程暖暖倒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程暖暖微醺的眼，睜著大大的，憎恨，最貼切地形容那雙美麗的眼睛。

我恨你，恨到都想讓你和我一起從這里跳下去。

這是程暖暖在睡著后說的最后一句話，那一刻的她完全沒有醉態(tài)，無比清晰的眸子，溫良也瞬間地醒了過來，她懷疑自己是否還是醉著的，她晃著腦袋，那句話，就這樣硬生生地闖進自己的耳朵里，清晰到不能在清晰的狀態(tài)。

“良……”赫煙輕輕在耳畔說著。

“帶我離開。”溫良魂不守舍地說著，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酒瓶子也隨著她起身的幅度翻倒了幾個，還有幾個滾到了樓下，下面?zhèn)鱽泶喽牟Ａ榈舻穆曇暨€有人群的驚叫聲。

赫煙走到溫良的面前，“赫溫良！你可真狠！那個上面可是你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