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跟隨星柳與星楠踏入費恩道場,迎面而來的是一座巨大的演武場,地面鋪著青灰色石板,每一塊都刻著繁復(fù)的星辰紋路。數(shù)十名身著白袍的年輕弟子正在場中修煉,劍氣縱橫,拳影如風(fēng)。星塵的目光被遠(yuǎn)處一座高聳的樓閣吸引,那樓閣頂端懸浮著一顆巨大的水晶球,內(nèi)部星光流轉(zhuǎn),宛如縮小的宇宙。
“這是‘觀星臺’,族長平日在此參悟天機(jī)。”星柳語氣恭敬,與先前判若兩人。她手中的令牌仿佛成了某種禁忌,連星楠也收斂了鋒芒,低頭跟在后方。
穿過演武場,三人來到一座古樸的殿宇前。殿門緩緩開啟,一名白發(fā)老者立于中央,身披繡滿星辰的玄色長袍,目光如電。星塵能感覺到,此人周身環(huán)繞的界力宛如深淵,比星嘯還要深不可測。
“族長,此人持有‘星嘯令’。”星柳單膝跪地,將令牌高舉過頭。
族長接過令牌,指尖輕撫“嘯”字,眼中閃過一絲震動:“此令乃初代星尊星嘯之物……你從何處得來?”
“一位前輩所贈。”星塵避重就輕。
族長沉默片刻,忽然抬手結(jié)印,一道星光從水晶球中射出,將星塵籠罩。星塵體內(nèi)的小球瘋狂震顫,血液中的淡金色光芒驟然亮起,與星光共鳴。
“果然是星族血脈!”族長神色復(fù)雜,“但你體內(nèi)還有另一股力量……似是兵決?”
星塵一驚,族長竟一眼看穿他的底細(xì)。未等他開口,族長已揮袖道:“星柳,帶他去‘星淵閣’,三日后舉行血脈覺醒儀式。”
星柳領(lǐng)命,星塵卻被“血脈覺醒”四字?jǐn)嚨眯纳癫粚帯ER行前,族長深深看了他一眼:“星嘯令現(xiàn)世,九界必起波瀾。你若真是他的傳人,便該知道——星族從不安寧。”
星淵閣內(nèi),星塵盤坐于一方玉臺之上。四周墻壁鑲嵌著無數(shù)星核,散發(fā)柔和光芒。星柳遞給他一卷古籍:“這是《星神訣》殘篇,族長命你先行參悟。”
翻開古籍,星塵瞳孔驟縮——開篇赫然寫著:“以星為引,化界為神。”字跡竟與天劍劍譜有七分相似!他嘗試運轉(zhuǎn)光途心法,體內(nèi)的小球突然炸開,化作萬千星芒融入經(jīng)脈。劇痛襲來,星塵悶哼一聲,古籍落地,玉臺瞬間崩裂!
“血脈反噬?”星柳驚呼,正要出手,一道虛影忽然從星塵背后浮現(xiàn)。那人長發(fā)披散,手持星劍,正是石棺中的星尊星嘯!
“老東西,連我選的人都敢動?”虛影冷笑,一指點向觀星臺方向。族長所在的樓閣轟然震動,水晶球表面竟裂開一道細(xì)紋!
星塵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后只聽星嘯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記住,星族的‘血脈覺醒’是陷阱……速逃!”
不知過了多久,星塵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昏暗的密室中。四肢被星光鎖鏈?zhǔn)`,界力流轉(zhuǎn)滯澀。密室外傳來爭執(zhí)聲——
“族長,此子身懷兵決與天劍,又得星嘯傳承,留之必成禍患!”是星楠的聲音。
“但他血脈純度極高,或可助我族重現(xiàn)輝煌……”族長嘆息。
“輝煌?自星嘯失蹤,我族被其他八界打壓千年!若將此子獻(xiàn)給‘暗血界’,換得庇護(hù)……”
星塵心底發(fā)寒。原來所謂的血脈覺醒,不過是場陰謀!他屏息凝神,嘗試溝通儲物戒中的無劍。突然,鎖鏈上的星光劇烈閃爍——有人來了。
密室門開,星柳閃身而入,手中握著一柄匕首:“快走!族長已與暗血界達(dá)成交易,天亮前便會將你押送血獄!”
“為何救我?”星塵皺眉。
星柳咬唇:“我母親曾是星嘯舊部……她說,星嘯尊者絕不會選錯人。”她揮刀斬斷鎖鏈,塞給星塵一枚玉符:“捏碎此符可破道場結(jié)界,西南方三千里有座‘隕星谷’,去那里找……”
話音未落,一道血色刀光劈開密室墻壁!星楠獰笑著現(xiàn)身:“叛徒!”
星柳推開星塵,迎上刀光。她袖中飛出七枚星鏢,化作北斗陣勢,卻瞬間被血光吞噬。“快走!”她嘶喊一聲,身形被刀光淹沒。
星塵捏碎玉符,周身星光暴漲,撞破屋頂沖天而起。下方傳來族長怒喝:“啟動‘天羅星網(wǎng)’!”
夜空中,無數(shù)星光交織成巨網(wǎng)壓下。星塵咬牙抽出無劍,混沌之力噴涌,劍鋒劃過之處,空間如布帛般撕裂。他縱身躍入裂隙,消失前回頭一瞥——星柳的血染紅了半座道場。空間裂隙的另一端,星塵跌落在遍地焦土的山谷中。無劍的混沌之力幾乎抽空他的界力,經(jīng)脈如被烈火灼燒。他踉蹌著爬起,眼前景象卻令他怔住——
山谷中央矗立著一座殘破石碑,碑文已被風(fēng)沙侵蝕,但隱約能辨出“星嘯”二字。四周散落著無數(shù)斷裂的兵器,每一柄都纏繞著暗淡的星光。
“這是……古戰(zhàn)場?”星塵撫過碑文,體內(nèi)的小球忽然自行運轉(zhuǎn),淡金色血液沸騰。碑文竟亮起微光,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后來者,若你能喚醒此地英靈,便可獲我畢生傳承。”
星塵尚未回神,地面突然震顫。無數(shù)兵器殘骸懸浮而起,化作星光洪流涌入他體內(nèi)!劇痛中,他看見幻象——
星嘯手持星劍,獨戰(zhàn)九名黑袍人。劍氣縱橫間,星辰隕落,山河崩碎。最終星嘯一劍斬裂虛空,將敵人封入黑洞,自己卻也力竭墜入深淵……
“原來星嘯當(dāng)年是被九界圣尊圍攻……”星塵冷汗涔涔。幻象消散時,他手中多了一枚青銅指環(huán),內(nèi)刻小字:“英靈殿鑰”。
突然,遠(yuǎn)處傳來破空聲。十余道黑影御劍而來,為首者黑袍獵獵,胸口的血月紋章刺目——暗血界追兵!
“交出星嘯傳承,可留全尸!”
星塵冷笑,無劍嗡鳴。混沌之力與星芒在劍鋒交織,他想起星柳最后的眼神,心中殺意暴漲:“要戰(zhàn)便戰(zhàn)!”
黑袍人結(jié)陣,血霧彌漫,凝成九頭巨蟒撲向星塵。蛇瞳猩紅,所過之處草木枯朽。星塵腳踏七星步,無劍劃出玄奧軌跡——
“天劍五式·陰陽逆!”
劍光分黑白,如太極輪轉(zhuǎn)。巨蟒撞上劍芒,竟被生生絞碎!反噬之力讓星塵口鼻溢血,但他不退反進(jìn),劍鋒直指黑袍首領(lǐng)。
“找死!”首領(lǐng)揮刀劈落,刀身浮現(xiàn)血色符文。雙刃相撞的剎那,星塵袖中飛出一道金光——正是伏魔棍!
棍劍齊出,混沌之力與星芒炸裂。首領(lǐng)的刀應(yīng)聲而斷,伏魔棍順勢砸向其天靈蓋。千鈞一發(fā)之際,首領(lǐng)捏碎玉符,身形化作血霧遁走,余下黑袍人盡數(shù)殞命。
星塵拄劍喘息,忽覺指環(huán)發(fā)燙。碑文再次亮起,地面裂開一道縫隙,露出通往地底的階梯。他稍作調(diào)息,邁步踏入黑暗。
階梯盡頭是一座青銅大殿,殿內(nèi)立著九尊石像,皆作持劍指天之姿。星塵的指環(huán)飛向中央祭壇,九尊石像同時睜眼,劍指蒼穹!
“英靈殿啟,傳承者需連破九關(guān)。”冰冷的聲音回蕩。
第一尊石像動了,劍出如流星。星塵舉劍相迎,卻在交手瞬間驚覺——這石像用的竟是天劍第一式!
石像的劍勢比星塵凌厲十倍,陰極劍的寒意幾乎凍結(jié)他的經(jīng)脈。星塵連退七步,虎口崩裂。生死關(guān)頭,他福至心靈,將光途心法逆向運轉(zhuǎn)——
“以身為星,化劍為界!”
無劍驟然亮如白晝,劍鋒劃過之處,空間扭曲。石像的劍芒被混沌吞噬,星塵趁機(jī)欺身而上,一劍刺穿其眉心。石像崩碎,化作流光沒入他體內(nèi)。
第二關(guān)、第三關(guān)……每一尊石像都施展著天劍的不同招式,卻遠(yuǎn)比星塵所學(xué)精妙。到第七關(guān)時,他已渾身浴血,右臂骨折,全靠意志支撐。
第九尊石像出手的剎那,星塵瞳孔收縮——這竟是天劍第九式“寰宇燼”!劍出時,大殿仿佛化作浩瀚星空,億萬星辰壓頂而來。
“原來天劍終式是借星辰之力……”星塵豁然開朗,無劍脫手飛出,在混沌之力牽引下自行舞動。他閉上眼,任由劍意流淌,體內(nèi)淡金色血液徹底沸騰。
“天劍終式·億萬星殤!”
劍光炸裂,星空破碎。石像轟然倒塌,九道流光匯入星塵眉心。他癱坐在地,腦海中浮現(xiàn)完整的天劍劍譜——從第一式到第九式,乃至超越九式的“極境”。
青銅大殿開始崩塌,星塵握緊無劍,望向祭壇上浮現(xiàn)的星圖:“舊星界……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