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散去。

杏兒回到蕭楚那里交代，蕭楚聽了她的話，望著窗前那株秋海棠，心里有了個七八分譜兒。

“杏兒，這朵花焉了，換朵新的。”

她取下那朵花，素手輕折，又摘了一朵鮮花來，放在鼻間輕嗅:“好香……不知，今晚會醉幾人？”

漆黑夜幕里，燈籠昏黃，清影縹緲，兩抹曼妙的身影，隱匿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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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下人領著蕭無暇去準備好的客房安置。

雖然周府后花園不算大，卻迂回婉轉，長廊盤錯，假山瀑布間貫其間。

沒有個掌燈下人，這黑燈瞎火的，很難不迷路。

蕭無暇飲得多，不記路，跟著掌燈人一路走，走到一處小樓前，“就是這里？”

他說話間噴灑出濃濃的酒氣，熏得做虧心事的下人，膽子都大發了，“回元帥，是。”

“行了，你下去吧。”

蕭無暇獨自提了燈上樓，這小樓倒是雅致，沒來由的一股子樟腦丸香提神醒腦，讓他清爽了不少。

推開門，一位女子身披輕紗，臥在燈下看書，聽見他推門進來的聲兒，抬眼，嫵媚嬌嗔的飛了一記眼波，“蕭元帥？您不是不愿見蕊兒，怎么現在，又來了？”

蕭無暇用力的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當即關上門，“小姐見諒，本帥走錯了。”說完，轉身就走。

可恨！那家奴定是聽了周大人的吩咐，故意引他來此！

后邊兒，周仙蕊銀牙暗咬，忙不迭追上來，大膽從身后抱住他，還沒說話，聲音卻是哽咽，“世子爺……您……您真要這樣拒蕊兒于千里之外么？

蕊兒情愿什么都不要，只要能陪在世子爺殿下左右，哪怕做個侍妾，也心滿意足了。”

她眼圈兒紅了，她放低姿態到這個份兒上，他難道忍心這么絕情拒絕她。

“小姐請自重。”蕭無暇聲色漸沉，他見慣了大家族女子為了攀龍附鳳使盡手段，從一開始，便對她毫無好感。

周仙蕊被他“自重”兩個字刺得臉通紅，淚珠兒簌簌的往下掉，濕了男人背后的衣襟。

饒是鐵再石心腸，蕭無暇也有些于心不忍，她看起來不過與蕭楚同年，若是換個高些的身份，也是個靈秀聰慧的世家貴女，不至于來干爬床這種下賤事。

緩緩轉過身，他將身上的戰袍披風解下來，搭到她肩上，“小姐，今晚，本帥不曾見過你，你也還是你的大家閨秀。”

說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毅然決然轉身離去。

走到臺階上，身后，女子忽然輕呼一聲，“慢！”

蕭無暇停下，回眸，周仙蕊裹緊披風走過來，面露愧色，“世子爺您有所不知，爹爹派了人守在外邊了，早前，宴會上，各位大人都看見了，今晚是無論如何……也要出結果。

不然，……”

女子垂下眼簾，忍不住淚如雨下，“小女只好絞了頭發去廟里做姑子了。”

蕭無暇一怔，他沒想到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一生就這么捏在了他的手里。

他十二歲便在軍營歷練，不像那些個混跡脂粉堆里的公子哥兒，對女色沒多大興趣，但正因如此，他其實不太懂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