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相識多年的我們來說,任何小事兒都可以輕易帶過。定親、亂點(diǎn)鴛鴦譜,似乎都沒給我們帶來尷尬。我們就像在進(jìn)行著量變,只等著我二十歲到來的那一場質(zhì)變。
可是,我們忽略了歲月,忽略了太多人、事背后的因素。也許,我們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半年后,一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席卷了慕家,我爹被當(dāng)做賣國賊抓走,慕府資產(chǎn)充公。一時間,眾叛親離,我娘也被氣的倒在了床上。
我第一次拉下臉求沐梓塵的爹幫忙救救我們慕家,卻連面都沒見到。我無法責(zé)怪沐梓塵什么,我想,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吧!或許,他已經(jīng)幫我說過情了。
我爹被處死的那一夜,慕家沒有一個人出門,沐梓塵卻約我晚上出門,我也只是說晚點(diǎn)再談。我沒有告訴他,今晚,我不可能丟下慕家。
我還記得見我爹最后一面時他和我說的話,他說:“輕歌,沒有爹,慕家還是慕家。你不要因?yàn)榈丸鲏m有什么隔閡。畢竟,這只是我和他爹之間的糾葛,爹沒用,爹認(rèn)輸!但如果慕家都沒了,你一定不要再去找他們家的任何一個人了,知道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曾比肩笑談的他們會有什么樣的矛盾。但我知道,我爹的事兒一定和沐老爺有關(guān),因?yàn)槟菚r泉州的新市長是沐老爺?shù)呐f友。
我可以隱忍,就像我爹想的,只要沐梓塵是真心待我,只要他們還顧及著我。但很快,這點(diǎn)希望也破滅了……
大火從四面奔來,讓人避無可避?;鸸庥痴罩`堂,好似火龍?jiān)诳奁?
我哥趕著去救我娘,讓我先走。然而,當(dāng)我再來時,徒留火光下的慕府,仿佛還聽到了我哥痛苦的嘶吼和我娘無聲的放棄。
我正要沖進(jìn)去,卻被一只手扯住,沐梓塵驚魂未定地看著我說:“還好沒來晚,我爹怎么不按計劃行事……”話語戛然而止,二人皆楞在了那兒。
“我……”我想給他的話找一個合適的情境,卻怎么也找不到,因?yàn)樗疾恢涝趺唇忉尠。?
我看著他悔恨而無助的模樣,在心里叫到:不該是這樣的!在慕家被毀后,他跑來拉著我說“幸好你還在”。
沒有慕家,我還能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