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從安梓初身后走出,笑道:“丞相!”
華青看到他,有些不明所以,蕭子墨又道:“太子殿下,難道你真要與皇上兵戎相見?”
“是他逼我的”
蕭子墨道:“那小臣恐怕是幫不了您了。”
華青道:“蕭子墨,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與華大人叛亂,擾亂朝綱,蕭子墨奉命前來捉拿。”
華青大笑,“蕭子墨,狡兔死,走狗烹,你以為你能逃得過,是你,是你到我府上讓我謀反的。”
“華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什么時候讓你謀反了,我都沒有見過您。”
“不,就是你和辰王審問太子的那天。”
蕭子墨眉一挑,“敢問華大人什么時辰?”
“戌時三刻。”
“哦?”蕭子墨邪笑,太子也疑惑起來,蕭子墨道:“可那時我正在和辰王殿下,還有大理寺卿舒大人審問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舒大人和辰王殿下都可以作證,華大人又是怎么見到的我呢?”
安梓初也道:“丞相糊涂了吧,那時蕭子墨確實與本王,還有舒大人在一起審問太子,又怎么會出現在丞相家中呢?難不成他有分身不成?”
華青險些掉下馬,“不可能,不可能,你還給了我一封皇后娘娘給的信。”
華青出口就后悔了,怎么把皇后娘娘也說出來了?
蕭子墨問道:“那那封信呢?”
華青身子驟然緊繃,信被他燒了,原來,這真是一個圈套,他看著前方的辰王和蕭子墨,一瞬間靈臺清明,原來,他們一直是一伙的。皇后娘娘被他們騙了,不,是世人都被他們騙了,辰王,真是了不得啊!太子斗不過他,恐怕,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策劃的,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太子指著兩人,回想起當晚,那個一直在黑暗的角落中的男人,大笑起來,“哈哈哈!安梓初,你真狠!真絕!真假蕭子墨,虧你想得出來!”
安梓楠看著自己弟弟姣好的面容,面容雖好,可那心卻如狼,蛇蝎,不知什么時候他就會上去咬你一口,如今自己算是完了,只是剩下的那幾個兄弟可要小心了!
“大哥,這是什么話?我怎么會……”
安梓楠冷冷打斷,“夠了!不要解釋了!你真以為我什么也不知道,以為我那么好騙?好一個連環計,先是謀反的信函,再是老五中毒,到現在迫使我逼宮,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我真是小瞧了你啊!安梓初,你真是我的好三弟啊!”
安梓初皺眉,心痛道:“大哥真是誤會我了!唉,怕是我怎么解釋大哥都不會相信的了,只是大哥,你真要謀反嗎?現在投降吧,父皇會饒你一命的,更何況,還有皇后娘娘在,你不會有事的,放手吧,大哥!”
幾句話情真意切,在場的戰士都對辰王充滿了無限尊敬,太子卻對其嗤之以鼻。
“放過我?讓我投降,安梓初,做夢!”
蕭子墨搖頭嘆息:“太子殿下……”
“哼!蕭子墨,你知道嗎?你最愛的女人在我手里,曾經就在我的身下,她可真是個美人,身子的味道也很好聞,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啊!”
蕭子墨聽到此話,胸口一悶,口中有些血腥味,硬是生生吞下,男子周身如冰封,只有一雙眼睛滿是怒火,咬牙切齒,嘶吼道:“安梓楠!”
安梓楠笑容愈發地大,“哈哈哈!怎么,你都沒有嘗過她的滋味吧,本宮嘗過,真是不一般,她叫的也是非常動聽啊,本宮的心都要化了!”
安梓初已明白,安梓楠一心求死,為了激怒蕭子墨,讓蕭子墨殺了他,這樣蕭子墨未接到父皇命令卻私自殺了太子,此罪當誅。
從來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可人總會有一個會讓你不會思考不會反應的愛人,會讓蕭子墨變得瘋狂的人只有晉花羽,只有那個美麗善良天真純潔的女子。
那個女子竟被他,這個畜生給……那是他捧在手里悉心呵護的女子,那是他怕一碰就會碎了的苦苦愛了這么多年的女子。
“月下獨舞舞三生。這樣好可憐,所以你要一直陪著我,小墨墨。”
“不要讓我孤單,我最怕孤單了,小墨墨,你要一直疼愛我。”
“這是我縫的荷包,送給你,要一直帶著哦,不準丟掉,你要敢丟,我就把你給丟了。”
“這是我的小妹妹晉涼歌,你不準欺負她哦,涼歌,他叫蕭墨墨,可以隨便打他哦。”
我的花羽,我的最愛的花羽……
我沒有丟掉你送的荷包,可你卻丟了我。
淚瞬間決堤,早已塵封的記憶洶涌而來,他愛她,愛得刻骨;他愛她,愛得凄苦。
蕭子墨大吼:“畜生,我要殺了你!”
說著,從旁邊的一個士兵身側拽出一把長刀,騎著馬,灑著淚,向太子奔去,太子只是淡淡一笑,安梓初看到了,追不上蕭子墨了,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身側的驍云騎,突然從驍云騎中竄出一只箭,直奔太子。在蕭子墨即將靠近太子之時,箭正中太子心臟,太子噴出一口鮮血,從馬上掉下來,太子一方軍隊亂作一團。
華青大懼:“太子!”翻身下馬,扶住太子,淚流了一臉,太子看著他笑了,看了一旁的蕭子墨,可惜計沒使成,罷,是自己欠他的,自己也該得到這樣的結果,回顧這一生,錯事做得太多,終有了報應。
黑決和晉歌趁亂從東宮出來,黑決怕蕭子墨在太子這一面會有人傷害到他,飛身上前,坐到蕭子墨的馬上,調轉方向,向著安梓初那面騎去。
黑決回來了,她也回來了?
往旁邊微微一轉,她竟就在自己身邊,自己于馬上俯視著她,她在旁邊罩著斗篷,仰著頭,沖著自己甜甜地笑。
“回來了?”淡淡的語氣,卻是壓抑的喜悅。
她調皮地拍著馬屁股,“嗯哪。”語氣比他還淡,他微微不悅。
他回頭看她,“馬屁股很好玩兒?”
“我看看馬屁股有沒有彈性。”
“……”
“殿下!”一聲凄厲的聲音響起,眾人齊齊看向太子那面。
安梓初瞇眸,“你竟沒有殺她?”
“嗯。”
“為什么?”
“反正她會死的,只是這樣深情的女子,我有些難以下手。”
“女人就是女人!”
“殿下,別瞧不起女人哦!”又小聲嘟囔了句,“小心我打你PP。”
安梓初輕輕笑了,陰云散開,滿月出現,看盡人世離歡。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滿月,本是團聚之意,卻偏偏弄得陰陽相隔、曲終人散。
“殿下!”
“舒云嗎?”太子虛弱地要抬起手摸她的臉。
她握住,往臉上摸去,“對不起,對不起!”
“你怎么沒走?怎么不逃?”
舒云滿臉的淚水,從來她都是那般淡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安梓楠何時看過她這般模樣,讓人憐惜。
“云兒說過的,一輩子陪著你,無論你去哪兒,云兒都會陪著你。”
那年風雨,城外廟中,她說過的,他怎么可以忘了呢?可是,如今不希望她陪著,她是個好女人,該好好活著。
“走,逃,快逃!”
舒云搖頭,淚水滴在他的手上,心里澀澀的。“云兒不走,我們生死不離分,云兒說過的話,不會忘,等我!”
舒云抽出旁邊一個士兵的刀,狠狠刺進心臟,血順著嘴角留下,月光照在此時這個白衣女子身上,胸前的血成了艷麗的花,她的血要融進他的血中,她的每一份骨血都要和他相融,這樣她才能和他永世不離分。
地上兩人的血混在一起,翩飛的白衣,妖冶的紅,炫目的笑。
“舒云,跟我在一起不會后悔嗎?”
“云兒愛你,便不會后悔。”
“舒云……”
“云兒和梓楠生死不離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會追你追到天涯海角。”
看著笑得明媚的女子,他的心一瞬間停止了,那時的自己,心就像此刻一樣,似乎停止了,只因她的笑。
安梓楠笑得凄慘,嘶喊著:“云兒!”
她在他懷中,他懷中有她,再一次的,只有彼此,一輩子,不會分離,奈何橋上,我要挽著你的手。
我可不可以不要喝孟婆湯,不要忘記你,下輩子我要好好疼你愛你護你。
梓楠,不要調皮,乖乖喝,放心我不會忘記你,下輩子我會再去找你。
我只是怕我會辜負你,就像這輩子一樣。
梓楠,我很開心。
因為我的記憶在我最好的年華里停止不前,我不會告訴你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