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一夜無雨,小穗凌晨三點的時候起床將包袱偷偷塞在了狗洞外面。早上玧兒與平時一樣起床吃飯,并沒有什么異常,只是八點的時候,她提著手包,帶著小穗準備出門了,不過在客廳里碰到了玲姑。
“宋小姐,今天這么早出門啊?”玲姑向來是很尊重玧兒的,看見玧兒外出,少不得要問候一句。
“今天城西有廟會,之前憶蘭老說城西廟會有意思,我想去逛一逛,去得晚了就不熱鬧了。”這是玧兒昨晚就想好的說辭。
“那你們小心些,廟會人很多,要不要派車送你們去?”玲姑熱心地問道。
玧兒微笑著拒絕了:“那邊人多,開車過去也不方便,坐黃包車還省事些。”
“好,那你們早些回來。”玲姑囑咐道。
玧兒自然點頭答應。
到了門崗的時候,門崗自然也是放行的,玧兒在蘇家是出入自由的,她偶爾也會帶著丫鬟出門,所以并無什么奇怪之處。
玧兒出了蘇家大門后,快速繞到后花園的狗洞取了兩個包袱,叫了黃包車直接去往火車站,她已經想好要去哪里了。她只帶了幾套要換洗的衣服,以及這半年來在蘇家做家教的工資,至于蘇炎之和蘇憶蘭送自己的珠寶首飾和珍奇玩意,她一個都沒帶,她在書桌上留了一封信給蘇炎之,不過她相信,等到蘇炎之發現自己離開了之后,自己已經坐上了離開燕城的火車。
而蘇炎之對此事還一無所知,正常來說,玧兒會在每天的九點到十點之間給蘇炎之換藥,但是今天一直到十點半蘇炎之還沒有等來玧兒,蘇炎之等得有些煩亂,出房門想去問問怎么回事,正好見著玲姑經過。
“督軍,有什么吩咐嗎?”玲姑問。
“宋小姐今天還沒來給我換藥,我想去看看。”
“宋小姐一早就出門了,說去城西廟會逛逛。”
“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蘇炎之嘀咕道。
“您還在養傷呢,想必是怕打擾您休息,頂多吃過午飯的時間廟會也就差不多散了,督軍在家等她吧?”玲姑嘴角噙著笑,蘇炎之和玧兒之間的那點情誼,早就被玲姑這個過來人看透了,這么多年蘇炎之一直單著,如今身邊出了一個可心人,玲姑自然也是高興的。
蘇炎之點點頭,轉身去了書房。
可是蘇炎之一直等到用完了午飯,玧兒也并未回來,他有些擔心玧兒是不是出了意外?開始著人手出去找她們,但是出去的人都回來說沒有找到,蘇炎之的心下更是煩亂了。
突然間,他腦海里想起了昨晚玧兒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她說:“蘇大哥,再見。”這句話突然讓他驚出一身冷汗,玧兒難道是離開了?
他顧不得許多,一路狂奔到玧兒的房間,一把推開房門,房間里的還是熟悉的樣子,收拾得干凈齊整,帶著淡淡的玫瑰香氣,一切好像并沒有什么不同,直到他發現了桌上的那一副畫,那是玧兒畫的《荷塘晨色》,里面還有正在垂釣的他,嘴角掛著安然的微笑。不過此刻,他笑不出來,因為畫的旁邊還有一封信,那信封上寫著:蘇大哥親啟。
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只見信上寫著:
蘇大哥,對不起,原諒我沒有勇氣與你當面告別,就這么離開了,別來找我,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燕城了。
你曾說過我若有更好的選擇會讓我離開蘇家,我想現在就是我要離開的時候了,你放心,即使離開蘇家,離開你,我也會好好活著。請你也一定要好好生活,少抽煙少喝酒,按時吃飯,愛惜身體。請幫我跟憶蘭道歉,我沒有等到她回來,也沒有繼續陪她讀書長大。
余生很長,希望你和憶蘭諸事順遂,身體安康,少點煩擾。
蘇大哥,再見。
蘇炎之只覺得心痛難當,胸口好像被戳破了一個洞,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明明昨天晚上他們還親吻了,明明這次想要永遠留住她,為什么轉身她就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蘇炎之叫來玲姑,詢問玧兒這幾天有沒有什么異常的反應,玲姑想了想,回答道:“昨天看見宋小姐和白小姐單獨在后花園聊天聊了很久。”
“白雁回!”蘇炎之恨恨地在桌上砸下一拳,雙眼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