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雪貞就回了娘家,請在軍中擔任要職的表哥,派幾個得力干將,輪流在清風小筑外面值守。
果然,七天之后就有了收獲,據值守者回稟,這七天時間沈沛文去了兩次清風小筑,每次滯留的時間約在半個時辰。
而在第七天的時候,他們還看見了城北妙春醫館的黃大夫,他可是鄴洲有名的婦科圣手,于是一名值守者假裝與黃大夫擦肩而過,順勢撞掉了黃大夫手中的藥箱,然后再幫著黃大夫撿東西的時候,順走了黃大夫的處方簽。
現在這張處方簽已經到了陸雪貞的手上,陸雪貞迫不及待地打開處方簽,單是前面幾個字就幾乎要讓她窒息。
只見處方簽上寫著:宋玧兒,年二十,孕八月.....
珠珠也識字,忙湊上去開了,看到前面幾個字,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當初她也親耳聽見大夫說玧兒難以有孕,可現在居然已經孕八月了?
“好一個沈沛文!好一個宋玧兒!這是把我當傻子愚弄啊!”陸雪貞將恨恨地將處方簽揉成一團,“一個騙我說處理工作的事情,無心繼承香火,一個騙我說此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結果兩個人躲起來,連孩子都快要生了!”
“太太,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這孩子都八個月了,勢必是要生下來的。”
“太太,你就任由宋玧兒生下孩子?她一旦生下孩子,那在沈家的地位就越過你一頭了!”
“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孩子可以生,反正我缺一個孩子,但是她不能留!”
“可是現在爺將她護得那樣好,咱們要是來硬的,勢必要跟爺撕破臉啊!”
“他總有離開鄴洲的一天吧?剽竊的案子不是把他弄得焦頭爛額嗎?左右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趁他不在鄴洲的時候......”
屋外這時響起小小的通傳聲:“太太,爺那邊來稟告,說晚上留宿咱們院子,他想喝羊肉湯了。”
“知道了,下去吧!”珠珠打發走了小小,又對陸雪貞說,“太太,爺晚上要到我們這里來,你千萬要沉住氣啊!”
“我會的!”陸雪貞的表情堅毅,“為了那個孩子!”
時間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表面看起來和諧平順,實際上暗流涌動,大家各懷心事。
這天玧兒在池塘邊,給錦鯉喂著魚食,自從進了這個院子,她幾乎要放棄自己了,再也不看書、不畫畫、不設計,只想日復一日熬過這些時光,等這個孩子出生以后,找到機會逃出院子,去見孫玉承。
孫玉承,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光。
沈沛文又來了,他嘴角含笑,如沐春風,玧兒已經許久沒看到他心情這么好的樣子了。
“心情這么好?你跟瑪麗的剽竊案結束了?”玧兒嘲諷般地問。
提起那個案子,沈沛文就胸悶,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紅色請柬遞給玧兒:“沒有,不過有比那更開心的事?!?
玧兒見到面前的紅色請柬,心生好奇,便放下魚食,接過請柬,翻開看,但是待看清請柬的內容,不由胸中一痛,肚子也是一緊,差點要站不穩,因為那是孫玉承和陸雪妍的結婚請柬,他們要結婚了,就在半個月以后。
“不可能的!”玧兒將請柬塞還給沈沛文,“你沈老板多厲害啊!偽造一個請柬對你來說是什么難事嗎?你以為用一封假的請柬,就能讓我對孫玉承死心?”
“宋玧兒,你都是快做娘的人了,你還忘不了你的舊情人?”沈沛文一聲冷笑,又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擺在玧兒眼前,“就算請柬我可以偽造,那結婚照我偽造不出來吧?”
那張照片被沈沛文拿在手里,就放在玧兒眼前,照片里的陸雪妍穿著一身白紗坐在椅子上,笑顏如花,嬌俏可人,而孫玉承一身筆挺的西裝立在陸雪妍身側,嘴角輕輕抿出一條彎彎的弧度。
這會玧兒是真的受不住了,腳下一軟,直接癱坐在石凳上。
“你沒事吧?”沈沛文關切地問,畢竟他只是想讓玧兒對孫玉承死心,不能讓她身體受損。
“何必假惺惺?”玧兒斥道,“你不就是想讓我對他死心嗎?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事實的真相,你為了一個孫玉承,放棄我,放棄沈家少奶奶的身份,可是他呢,這才多久就要另娶她人了,而且你知道他們為什么這么匆匆忙忙地辦婚禮嗎?因為他把雪妍的肚子搞大了!他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翩翩公子,你以后就安心做我的太太,前塵往事讓它隨風而去便是了!”沈沛文繼續說,“你知道他們的婚房在哪嗎?就是玉承翻修的陸家祖宅啊,你說他們是不是特別有緣分?”
“夠了,你別再說了!”這一連番的刺激,已經讓玧兒的肚子劇痛起來,她捂著肚子,表情變得猙獰。
沈沛文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過火了,連忙扶住玧兒的肩膀,大聲喚道:“快去請黃大夫!”
疼痛讓玧兒的視線越發模糊,不過這又有什么要緊呢?她唯一的光也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