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正月初七,今日是玧兒休假的最后一天,初八起,她便開始上班了。從初一到初六的時間,大家都忙著拜年,今天初七,拜年的步伐總算停了一停,沈家一家子人也能好好聚在一起吃吃飯。
上午的空閑時間,沈母便將玧兒叫到了自己屋內。
“玧兒,你這求子偏方也吃了一陣子了,肚子還是沒反應嗎?”沈母蹙著眉頭問,眼里有殷切的期盼。
玧兒尷尬地搖搖頭:“沒有,許是我福薄,與孩子無緣吧。”
“不,不會的,年前我曾遇見一個有名的相士,我將你的生辰八字和照片都給他看過了,她說你陽氣足,命中必帶貴子,不可能沒有孩子的。許是上班太過勞累了,這樣,我明天叫城北妙春醫館的黃大夫來瞧瞧,他可是城中有名的婦科圣手,必然能早日調理好你的身子,讓你盡快為我們沈家誕下金孫!”
玧兒就知道,沈母除了催生,大概也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可講了,可是什么婦科圣手也不能讓一個處子之身生出孩子來呀!玧兒面色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連忙為沈母剝開一個橘子,將話題扯開。
再說沈沛文這邊,他這會兒正在書房里欣賞著錦盒里的玫瑰發簪,這枚發簪用赤金打造成玫瑰花枝的樣子,工藝繁雜精細,每一片花瓣上都鑲著紅寶石,顆顆耀眼炫目,看起來就貴重非凡。今天是初七,是他準備向玧兒表白的日子,他已經包下了賽琳咖啡館,打算今晚在賽琳咖啡館向玧兒表白,現在萬事俱備,只要下午的時候,找個理由將玧兒帶去賽琳咖啡館即可。
想到這里,沈沛文的心里有一絲甜蜜又有一絲緊張,沒想到他妻妾成群,又混跡商場多年,如今對一個小姑娘表白而已,他居然會如此緊張兮兮?
“沛文,該去前廳吃午飯了。”顧惜年說著走進了書房。
沈沛文一驚,趕緊蓋好錦盒,將錦盒塞進抽屜里,然后不自然地應了一句:“來了。”
顧惜年當然看到了沈沛文剛才那個慌張的動作,但是她裝作什么也沒有看到一般,上前挽住了沈沛文的手臂,朝外走去。她當然知道那個錦盒里是什么,也知道今晚上沈沛文包下了賽琳咖啡館,這些事情沈泰都已經寫信告知她了,她猜得出來,沈沛文包下咖啡館無非是要向宋玧兒表白了,所以今天下午,她無論用什么辦法,都一定要讓沈沛文留在家里。
等顧惜年和沈沛文到了飯廳,大家也都到齊了。
沈母招呼著大家入坐:“大家坐下吃飯吧,雖然是過年,但是這幾天我們都忙著走親訪友,也怪累的,今天就只有我們一家人,我們好好吃一頓飯!”
飯桌上,大家吃著笑著,氛圍也還算輕松。
可是當這段飯吃到尾聲的時候,卻出現了意外,讓大家都慌了神。
予宣本來吃得好好的,突然哭鬧起來,還拼命地撓著自己的胳膊,沈母向來是疼愛這個長孫的,掀起予宣的袖子一看,卻發現予宣的胳膊上起了一片片的紅斑。
“好好的這是怎么了?”沈沛文也緊張了。
“不知道啊,剛才還好好的。”顧惜年也緊張極了,她是打算今天下午做些什么讓沈沛文出不了門,但是她還沒有拿定主意,也沒有打算用予宣做幌子。
“這像是過敏了。”丁幼茹分析道。
“好好的怎么會過敏啊?”沈母憂心地皺起了眉頭。
這時機敏的沈芙兒嘗了嘗剛才予宣喝的乳白色的甜點,驚訝中帶著肯定地說道:“弟弟這是過敏了,核桃過敏,我親生爹爹也對核桃過敏,就是這樣的。”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安靜了,過敏不是什么大問題,可是顧惜年的兒子與前夫一樣都對核桃過敏,這就是大問題了啊!
大家神情都變了,神色復雜地看著顧惜年母子。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顧惜年,她立馬瞪了沈芙兒一眼,斥道:“芙兒,你瞎說什么?這哪是過敏,宣兒不過是起了風疹罷了,你小時候起風疹也是這樣的!”
“是風疹還是核桃過敏,叫大夫來瞧一瞧就知道了,紅紅,命人去請大夫!”沈母臉色鐵青地吩咐道。
沈芙兒似乎在眾人的神色各異的反應中,明白了自己剛才說錯了話,一瞬間變得惶恐不安,自己剛才那句話會不會給母親和弟弟帶來大麻煩呢?
玧兒突然想到了沈芙兒和予宣手上都有一樣的胎記,難道真的這么巧嗎?應了陸雪貞那句玩笑話,這兩個孩子其實是同父同母的姐弟?但是細想想,這不太可能啊,沈母和沈沛文都是何其精明的人,如何會讓外人來混淆沈家的血統?她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沈沛文此時的反應,沈沛文臉色陰沉,雙手握拳,看起來像是生氣,又是不敢相信。
沈家以最快的速度請來了大夫,大夫診治完以后,沈母迫不及待地問:“大夫,怎么樣了?”
“小少爺是過敏了,剛才午飯的時候,小少爺可吃了什么以前沒吃過的東西?”大夫道。
沈母的臉色愈發難看,硬梆梆地丟出一句:“吃了核桃乳,他今日是第一次吃核桃。”
“那便是核桃過敏了,以后可要小心些,莫讓小少爺再吃到核桃了,我現在開藥方,待會讓人去醫館取藥吧。”大夫自然不知道沈家發生了什么,只是按照流程回稟。
待大夫走后,陸雪貞火上澆油地添了一句:“這世界上的事情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啊,芙兒的親爹對核桃過敏,予宣也對核桃過敏!”
沈母終于是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顧惜年抱著因為過敏而啼哭的予宣,咬住下唇,滿眼是淚,看起來楚楚可憐。
“娘,這只是個巧合而已,你們先出去吧,我跟惜兒說幾句。”沈沛文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還是向著顧惜年說話的。
眾人聽到沈沛文這么說,也只好先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沈沛文和顧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