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十幾分鐘后,三人來到了宋宅大門,宋宅比起沈宅的恢弘大氣自然是要差遠了,不過看起來也是古樸端莊。
朱紅色的大門有些掉漆,看起來有些斑駁,推開門進去,雖然幾個月沒有住人了,但是玧兒吩咐人每半個月來打掃一次,年前更是做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因此院內也還算干凈整潔,并沒有荒蕪之感。
玧兒八歲之前都是在這個家里生活的,這個宅子里留存著她和過世母親的所有記憶,因此想到去了英國之后,也許此生再也不會回到這里了,玧兒還頗有些感傷。
“小姐,蘇先生,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熱熱菜,再為你們泡壺熱茶暖暖身子。”小穗道。
“蘇大哥,你請自便,我去祠堂給我父母上柱香?!鲍j兒對蘇炎之道。
“好?!碧K炎之微微頷首,他們兩個人雖然已經見過好幾回,更是有過命的交情,但是蘇炎之除了知道她是沈家少奶奶,是寶鳳銀樓的設計師,其他的情況他并不了解,如今看來,她是個父母雙亡的可憐人兒。
玧兒便去祠堂了,給祖先上了柱香,想到也許是最后一次在這個宅子里過年了,玧兒傷感地稟告:“父母、母親,女兒已經找到自己的心愛之人,今年四月底與沈沛文離婚之后,便會與他遠走英國,結婚、求學,去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他雖然沒有家財萬貫,但是他為人正直、善良,有擔當,也頗有才華,與女兒志趣相投,事事顧慮女兒的感受,跟他在一起女兒很開心,他是女兒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所以你們在天上不要太擔心女兒。”
玧兒稟告完自己的消息,轉眼又看到伯父的牌位,玧兒一直記得,小的時候伯父是很疼愛她的,她便又對著伯父的牌位說:“伯父,我跟玨哥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您肯定很痛心!但是他如此薄情寡義,我真的無法視而不見!不過您放心,他現在過得很好,他娶了申城有錢人家的獨生女兒,住著大別墅,把伯母也一起接過去過好日子了,您在天上便安心吧!玧兒這輩子都會記得您對玧兒的好,謝謝您!”
玧兒在祠堂的時間,蘇炎之便在宋宅內閑逛著,突然,一陣清風刮來,耳邊傳來滴滴答答的清脆聲音,蘇炎之抬頭一看,原來屋檐下掛著一個風鈴,那個風鈴上的木頭有些腐敗了,鈴鐺也有了銅銹,看起來有些年頭。
“這個風鈴是我小的時候,我父親、母親為我做的,我父親說,我小時候離不開人,母親稍微一走開我就咿咿呀呀地哭,但是偶然一天,他們發現我聽著鈴鐺聲便不哭了,就安安靜靜地聽著,于是他們兩個人便一起為我做了這個風鈴,后來我大了,不需要風鈴哄著了,他們便把這風鈴掛在了屋檐,一晃都快二十年了?!鲍j兒走過來解釋道。
“你的父母一定很恩愛。”蘇炎之笑著道。
玧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小姐,蘇先生,茶泡好了,你們先過來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吧!”小穗喚道。
“好,就來!”玧兒應道,于是又領著蘇炎之往前廳去。
小穗跑了一壺碧螺春,為他們斟上茶,又道:”小姐,蘇先生,你們先喝口熱茶,廚房的灶上還熱著菜呢!待會就可以吃午飯了!”小穗說著,又去了廚房。
喝茶的時候,玧兒伸手去摘脖子上的狐毛圍脖,這才想起,自己今天戴的圍脖正是蘇炎之獵到的白狐毛,她笑著將圍脖捧在手上,對蘇炎之說:“蘇大哥,謝謝你和憶蘭送我的圍脖,我很喜歡,這個冬天幾乎都戴著呢!”
“你喜歡便好,蘭兒也是,三天兩頭便戴著!”蘇炎之道,“也多謝你送給蘭兒的新年禮物,只是太貴重了些!”
“今年可是憶蘭的本命年,本來就該戴些紅色喜慶的東西!這是我的心意!說什么貴重不貴重?”玧兒在年前便寄去了給蘇憶蘭的新年禮物,是她自己設計的,一只用紅繩子穿著的金鑲玉的小猴子吊墜。
他們說話的功夫,小穗已經將熱好的菜一一端上,說道:“小姐,蘇先生,洗洗手,可以吃飯了?!?
蘇炎之看著一桌子的硬菜,也不免食指大動,笑著問道:“玧兒,這些菜都是你做得?”
玧兒哈哈笑了起來:“蘇大哥,你太高估我了,我不會做飯,下個面條估計你都嫌難吃呢!這些都是小穗做的!快!小穗坐下一起吃!”
小穗正給玧兒和蘇炎之倒酒呢,聽到玧兒這么說,想到蘇炎之在場,也怪不好意思的,別別扭扭道:“小姐,蘇先生在這呢,我站著伺候你們!”
“小穗,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坐下與我們一塊吃吧!”蘇炎之道。
聽了蘇炎之也這般說,小穗這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