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將餐盤放到玧兒面前,然后揭開蓋子,玧兒霎時間傻眼了,因為面前的哪是什么甜品?分明是她為孫玉承改良過的雪花項鏈,前幾天孫玉承就取走了這條項鏈,說要送給心上人,今天這條項鏈怎么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難道說孫玉承沒有喜歡上別人,這條項鏈是要送給自己的?
孫玉承似乎看出了玧兒心中的輾轉糾結,待服務員退出去后,借著酒勁,終是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復:“玧兒,這條項鏈,我當時讓你幫我取個名字,但你說是這是我要送給我心上人的,讓我自己想,我便給它取了一個名字——雪晶之戀,今天我要將它送給我的心上人,坐在我面前的最聰慧、最靈秀、最美麗的你?!?
這件事完全在玧兒的意料之外,明明在設計這條項鏈之前,她跟孫玉承已經許久不見了,甚至覺得孫玉承在刻意避開自己,怎么好好地會向自己表白呢?玧兒的臉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燙,心中也像裝了只小鹿似的跳個不停。
孫玉承見著玧兒意外的表情,忍不住道:“玧兒,難道你覺得,除了你,我還會喜歡上別的姑娘嗎?我懷表蓋子里的那張照片一直沒有換過,一直都是你。自打我們第一次在教堂見面起,我就再也沒有能夠忘記你,從那以后,只要我不在工地,我就會到教堂去,期盼能再見到你,可是我去了很多次都沒有再見過你。直到后來予宣滿月在沈家見到你,我才知道你是沈沛文新娶的妻子,你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失落!”
玧兒更緊張了,低著頭不敢看孫玉承,她與孫玉承之間不能言明的心思,她自己心中很清楚,但是她在知道孫玉承要設計項鏈送給心上人的時候,也就逼著自己放下了,而且孫玉承這么久以來都沒有表明過心跡,何以會這么突然的,捅破這層窗戶紙呢?半晌,玧兒結結巴巴地回應道:“玉承,你瘋了?我是你嫂子!”
“那又如何?你不愛沈沛文,沈沛文也不愛你!我本來也想藏匿起自己這段不該有的心思,不去打擾你,因為你總是說你在沈家過得不錯,可是那日在沈家后花園,沈沛文那樣兇狠地訓斥你,還把你推倒在地,我真的沒辦法看你在沈家過著這樣的日子!你值得更好的,你也需要一個人去疼愛你、呵護你,沈沛文顯然不是你的良人,你為什么不給自己一次機會呢?”孫玉承說著有些激動,自那日親眼見到沈沛文訓斥、推倒玧兒之后,孫玉承常常夢見這一幕,甚至夢見沈沛文虐待玧兒,好幾次他都在夢里被嚇醒,經過這些事,他無法再假裝自己心中沒有她,一定要為自己爭取一次,他到寶風銀樓找她,卻被掌柜告知玧兒來申城喝喜酒了,便不顧一切地也來了。
“是,我是不愛沈沛文,他也不愛我,但是我始終嫁過人了??!你應該娶一個家世背景清白的女孩子,而不是我!”
“我沒有那些老封建的思想,你嫁過誰都沒關系,你的過去我不在乎,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愿意同我在一起,就夠了!”
“可是沈沛文會同意嗎?你的姨母、你的叔嬸會同意你跟你表哥的妻子在一起嗎?”
“何須他們同意呢?實不相瞞,玧兒,這次來申城,我已經將我全身家當都帶在身上了,我可以帶你遠走高飛,雖然我的財富比起沈沛文來說,是要差很多,但是我父母過世時,給我留下了些遺產,我這些年也賺了點錢,足夠我們買一間小屋子,過幾年衣食無憂的生活,而且我好歹也算有些本事在身,將來到別的城市,找一份建筑設計師的工作,養家糊口不成問題的,雖然未必能給你榮華富貴,但是肯定是不愁吃穿的。其實我還是最想去英國,我比較熟悉那里,而且之前你父親也想讓你去英國留學的,去英國你可以繼續求學,畫遍各種美人美景,將來畢業了,你要是想工作,可以繼續做珠寶設計或者畫畫,如果倦了不想工作,我可以養你,將來我們養一條狗,生兩三個娃娃。如果你不想去英國也沒關系,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去哪我都跟著你。小穗你也不用擔心的,我們可以帶著她一起走,這樣你也有個伴,有個人可以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但是她如果不愿意背井離鄉,那我就給她找個好雇主,讓她繼續在鄴洲生活?!睂O玉承說得太過激動,已經熱淚盈眶。
玧兒被孫玉承這番話震撼了,抬起頭,碰上孫玉承炙熱的、懇切的目光,她沒有想到,在自己塵封住自己這段不為人知的秘密的時候,孫玉承已經為他們的將來規劃了這么多。
“我本來到申城后,也沒打算跟你一見面就說這些的,可是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我真的很心疼,你連個可以依靠、可以傾訴的肩膀都沒有。我實在太害怕了,萬一昨天不是我遇見了你們,后果不堪設想,我不想你以后再買醉消愁,實在想要喝酒,也有我陪著你。”往日的孫玉承好像變了,除了陽光,更多了幾分穩重。
玧兒對著他炙熱的目光,啞口無言,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也不知道用什么樣的言語才能接得上孫玉承此刻的肺腑之言。
孫玉承見著玧兒茫然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太過突然嚇到她了,忙說:“玧兒,沒關系,我知道是我太唐突了,你不用急著給我答復,你可以考慮幾天再回答我,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想一想我這個人是否值得與你共度白首?”
“對不起,我......我先走了,玉承?!鲍j兒拿起手包,逃似的跑了,她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像是一個逃兵,但是面對突然又熱切的表白,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知道該回應些什么。
小穗早就吃完牛肉面了,坐在西餐廳門口等玧兒,卻見玧兒雙頰通紅地跑了出來,好奇地問道:“小姐,你怎么了?臉紅得這么厲害?你是不是又喝多了酒了?”
玧兒摸摸自己的臉頰,才發現燙的嚇人,但是也顧不上回答小穗的問題,只是說:“小穗,快攔車,我們回飯店去。”
孫玉承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因為這個靠窗的包廂,可以看見門口的情景,只見玧兒和小穗一起坐著人力車走了,這才放下心來,他將目光移到那條雪花項鏈上,凝視片刻之后,將項鏈拿過來緊緊地攥在手中,鉆石的棱角刺得他掌心生疼,但是唯有這一點疼痛才能分散他心中的心中的緊張和激動,玧兒剛才的反應讓他心中沒底,此刻只覺得自己墜入深淵,只等著那個明媚的女子能夠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