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會議室，沉靜一片，微弱呼吸清晰可聞。端坐在兩側的各部門主管領導全神貫注地聆聽著分析匯報，語畢，那人大手一揮，助理吳雅麗趕忙將材料一一分發。

“大家現在手上拿到的，就是貴校的圖書館規劃設計圖紙，具體的預算報表也都清楚地附在后面，如果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歡迎大家提出。”律言站在投影儀前，翻動手邊的資料，利落的道。

前段時間投標拿下的市郊區高中圖書館規劃設計方案已經全部定稿，經過一遍遍的設計要求的溝通和預算經費的探討與調整，終于定下了最終方案。

今天是方案匯報的日子，如果能獲得校方的認可，那么三個月后，就可以正式動工建造。

律言是圖書館的主要負責設計師，自然匯報由他來主持。

話落，本來安靜的會議室，立馬嗡聲一片。坐在下面的各位部門領導之間，交頭接耳，指著設計圖紙和相關財務報表，討論爭辯。

律言也不著急，這種時候，你投標方越是著急，越是學校樂意看見的地方。但若是現在不說清楚，后續建筑完工后學校不去驗收，他們的設計費依舊拿不到。

財務處長高林最新發問：“律設計師你好，我看財務預算里面，整幢樓采用全框架結構，建成費用是1.2億，這明顯不符合我們當初的費用要求，這成本太高了！”

律言回道：“圖書館的設計，不同于一般的建筑。由于放置的書籍密度大，所以其承重一般是普通樓棟的三倍。因此在采用框架設計時，我們考慮到材料必須要最優質的，所以費用高昂。”

“我覺得價格還是太高了，這樣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財務預算，這讓學校其他方面的開支怎么辦？”

基建辦處長吳歷也提出疑問：“律經歷，我們當初招標的時候，費用寫的是1.0億，現在這筆超標的費用，如何計算的？”

“這是基于建筑本身的質量所考量，如果要將費用壓縮，后續造成的質量問題，我們沒有人可以承擔這個后果。”

“這……”

“律經理，要不這樣吧，您那邊再規劃一下，看能不能再調整部分設計方案，其他我看都沒有什么問題，要不就等三天后，我們再商討一次。”

吳歷還想說什么，忽然被校長楊新民打斷。楊新民從09年擔任郊區建義高中校長，連續7年創下高考錄取新紀錄，但是面對律言還是恭敬有禮，這讓吳歷一時有些憤懣。

“那就三天后，楊校，希望到時候能給個痛快。”律言點頭。

一群人寒暄幾句，律言帶著吳雅麗離開會議室。

兩人一走，會議室里頓時炸開了鍋。

吳歷是出了名的耿直火爆，他直接朝楊新民低吼道：“楊校，今天就算您生氣，我也有句話不得不說。本來把圖書館這么大的案子交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公司我就已經不放心了，現在預算費用超出2000萬，這讓我基建辦后面的工作怎么開展，我從哪里弄兩千萬去？”

財務處長高林也略有微詞，“這個律言雖說是建筑設計行業的新秀，但是論資歷，與國家設計院那些經驗豐富的設計師比起來，還是差一點吧，我們這么重要的圖書館，怎么就給這家公司投標中了呢？”

這話意有所指，負責招標的還是基建辦，吳歷嗆聲道：“話不能這么說，他能中標，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高林雙手抱胸，漫不經心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高處長……”吳歷氣結。

“好了，不要說了。不是三天后再討論嗎！”楊新民打斷兩人的爭論，有些頭疼道：“你們知道那個“L&F”的曹郁凡什么來頭嗎？那可是迎州區區長的兒子，這個律言來頭也不小，但為人比較低調，根本查不到。你倆以后見面少說幾句，別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再說，人家這樣的考量也合理，別捏著別人的短處一直說。”

楊新民話落，吳歷和高林兩人均愣了一下。“L&F”的曹郁凡他們知道此人，但是沒想到，來頭這么大。兩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你倆先回去吧，其他事，三天后再說。”

……

從會議室出來，吳雅麗不平地抱怨，“什么人嘛，自己不懂建筑，還在指手畫腳。”

律言平靜道：“這沒什么，習慣就好。”

吳雅麗見律言見怪不怪的模樣，好奇道：“律總，我看您好像覺得很平常，難道客戶都這么難纏嗎？”

吳雅麗是去年校招的管培生，經過半年的磨練，業務越來越成熟，因此被調去跟著律言學習。她早就聽聞律言的大名，這次能跟著他一起出來辦事，激動不已。

更令她激動的是，律言他可是“L&F”所有女性員工眼中鉆石級男神。要是能有小小的發展，咳咳……這種想法在她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律大設計師的那一刻，早就已經破滅。現在，她對律言的崇拜，完全來自對方認真嚴謹的專業態度和設計水平。

有一個這樣的前輩，是她的榮幸。

相較于吳雅麗，律言到沉穩的多。他一邊開車門坐上駕駛座，一邊叮囑道：“這算好的了。有郁凡在，他們不會太為難我們。其他的，就等三日后的匯報了。對了，你回去把財務預算表重新設計一下，最遲明天下班交給我。”

“我知道了，律總。”吳雅麗點頭，準備打開副駕駛室做進去，卻聽那人道：“你坐后面吧。”

“啊？好！”吳雅麗尷尬地訕笑。

嗚嗚嗚~律大設計師連副駕駛座都不給她坐，看來她是真的沒戲了。雖然早就沒想法，但是還是深受打擊。吳雅麗決定，回去一定要更加努力干活，獲得男神的親睞，爭取早日有資格與男神平起平坐。

曹郁凡性格外向，更擅長于世故的交際，相比之下，律言性格沉默，更適合安靜地設計。回去后，他將此事報告給曹郁凡，對方當即點頭說會處理。

曹郁凡剛從H市回來，前段時間，在S大的專場招聘會結束，他和S大的幾個學校學院領導還沒有正式面談，因而去應酬了一趟。自然，見了他的小女朋有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