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丹看著生氣的石王爺,她沒有懼怕,反而從他鐵青的臉旁看到了幾絲白發,蒼老,讓他強勢之下,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力感,這讓她心底涌起一道暗傷。
她甚至從心底有了一絲絲的悔意,是她,是她讓年近半百的父親勞心動怒,平添憂愁,讓他百忙之中,還要面對整個王府的劫難。
就算是為了這份父愛,為了最親的人,少一點自尊倔強,稍微委屈那么一點點,就能讓至親得到安穩,平安,這樣,是多么的值得。
可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退縮的余地,半個月,她不能讓石王府有事,這里有這么多無辜的人,還有疼愛她的至親在。
“爹!”石丹哽咽的話到嘴邊,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歉疚,讓她喉嚨中多出什么,阻止了她的心聲送到嘴邊。
此刻的她多么想說,爹,是我錯了,是我的任性,讓大家蒙難,讓你這么的操心,對不起了,爹!
像是看透女兒的心聲,石王爺飽含滄桑的眼眸中白光扭轉,慈愛,夾雜在其間。
“什么也別說了,丹兒,爹相信你半個月能抓住真兇,這是爹的百夫長兵符,你可以調動軍營中任何一百人去幫助你破案,有它,誰也不敢違抗軍令。”石王爺和藹對石丹交代,手里是從懷中掏出的一塊精鐵令牌。
“王爺!這怎么可以!東陽國有史以來,從沒有女子領兵,再說——”梅夫人再也忍不住,她急迫的想要阻止,面對石王爺嚴厲的目光,稍稍一怔,話說到一半,皎狤目光瞄了一眼石王爺身后的副將。
她巧妙的話鋒一轉,想要挑起更有實力之人的辯駁。
“再說,孫副將跟了您十幾年了,也沒有單獨領過您的兵符做事,怎么可以把兵符交給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手上。就算她是您的女兒!也不可以這樣啊。”梅夫人有意加重話語中幾個關鍵的字句:兵符,小丫頭,您的女兒。
她這么一說,足以讓功勞不菲的孫副將想入非非,聯想到他切身,做起比較。只要是內心有萬分之一點偏私之人,難免會生出糾葛。
石丹暗凝心思,留意著梅夫人的一舉一動,暗自驚嘆,這個女人的挑撥功力實在不簡單,她能準確的抓住人心缺陷,只字片語,效率卻非同小可。
石丹一眼就看得出來,梅夫人是有意挑動孫副將的心理不平衡,來個借刀殺人,阻止她得到兵權。
“王爺!郡主畢竟年幼,再說,她一個女子,從來沒進出過軍營,這恐怕——”孫副將被點中要害,再怎么控制,面色是有些僵,難以平靜,躬身給出他的反對意見。
他一個武將,性子原本剛直,加上人非圣賢,情緒終歸有那么一點,哪里能考慮的那么周全。
他只也是照實說白,事實上跟在石王爺身邊多年,忠心可鑒,卻少不了對石丹能力有所擔心。
石王爺沒有半點責怪孫副將的意思,他謙和一笑,對著孫副將開口道。
“孫副將,你手下有兩個得力助手這幾天正在鬧情緒吧!”
孫副將尷尬一怔,這事,他也很頭痛,好幾天了,一點沒解決,兩個人現在是越鬧越厲害,鬧的王爺都知道了。
“是的,王爺,小的正在想辦法解決。”孫副將難掩愁容,躬身回答,只是,他躬身深藏的面容之下,難免劃過不服:這個時候王爺提這事干嘛?難道用此時做哏,壓他答應郡主領兵?這樣的話,他絕對會口服心不服的。
“叫他們上來,讓丹兒幫你解決一下,看看她有什么好辦法調節。”石王爺輕言淡語,說話間笑看著女兒,滿目疼愛,笑意中的信任,讓石丹從心底感激著。
人與人之間,有心之人可以不用言語,一個肯定的微笑,一個信任的眼神,一個飽含愛意的舉動,足以讓人心緊貼在一起,沒有半點嫌隙,這種感覺絕美玄妙,真誠的人都可以得到。
石王爺擁兵多年,他深知孫副將秉性,若不是實力表現,是絕對不會服的,知人善用的道理,他運用純熟。
要讓石丹領兵,眼下這關,丹兒得必須闖過,要不然,就算給了她兵權,怕是她也不能服眾,沒有好處,反而真的是害了她。
領會到石王爺眼中的信任,石丹心底感激著,信任!是多么可心的感覺!有這么疼愛她的人在,她的信心,百倍堅實。
“好吧!孫副將,小女子愿意試一下,還請孫副將賜教。”石丹郡主雙手抱拳,彬彬有禮,特別是她一聲“小女子”自稱,在孫副將看來,這是給足了他一個老將面子。
“尊郡主之命!叫去大剛劉二一起上來。”孫副將說完,走到門口大聲吩咐下去,不一會,推搡著走上來兩個青年小將,年紀相當,他們一路目光交鋒,怒視對方。
“我他媽的功勞比你大的多吧,奶奶的熊!憑什么老子得到紅玉的賞賜,你小子卻得到了鋯石,憑什么!”劉二黑色釉面上滿是不甘心,聽說鋯石可比紅玉值錢很多,上次剿滅山賊,他們兩個一起打的前鋒,冒生命危險,險些回不來才會攻下山寨,憑什么他大剛要得到比他多好幾倍價錢的賞賜,這不公平。
“你這人!不會好好說話咋的?怎么罵人呢,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吧,你要這么說,老子的功勞還比你大呢,要不是老子拼了命的,只身闖進山寨中救你,說不定你這個臭小子!早就被山賊砍了腦袋!哪還有你在這里喘氣,放屁罵人的功夫。”滿目怒氣的大剛不干了,揪住同伴的領口高聲辯駁。
他是越想越氣,原本得到賞賜的事就窩火,這下子更火冒三丈,火爆脾氣被點燃,他揮動著鐵拳就要砸向同伴。
“你!還想打人!打就打,看誰打得過誰!老子早就看你小子不順眼,看誰能打得過誰!今天,要沒人躺下見血,就不是男人,是胯襠里沒貨的孬種。”兩個人邊說邊罵,說話間已經邊打起來,一路扭打著走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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