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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你該死

  • 少主的王妃
  • 左手之戀
  • 4658字
  • 2017-05-30 00:01:03

師傅雖默許師妹留在山上,卻只以記名弟子的名義留下她。此次回山,他無半分提及讓師妹入室之意,以他對師傅的了解,師傅已無再收徒之念。如此一來,師傅也必不會讓師妹久留山上了。

連軒眉目緊鎖,往后山瀑布那處走去的步子比以往慢了許多。

翻過這座平頭山,登上石階盡頭,便是云洞所在。

而此刻,他卻只能站在此處,遠遠觀望。

凌師兄,你與師妹之間,究竟有著什么樣的聯系?

自從他上山的第一日起,連軒便能覺察出,凌師兄看師妹的異樣,那種隱忍蓄發的微妙情愫,便是他自以為的錯覺,也掩蓋不了的蓄意。

師妹說,凌師兄以她爹娘性命要挾她學碧落劍。

一向聰穎機敏的師妹,在任何人面前都理智得令人心疼,可唯獨凌師兄,她在他面前,失了理智,更失了防備。

凌師兄若有意為難師妹,又豈會選了于他最不利的條件!

而師妹,竟然信以為真,還那般毫不留余地逼迫自己。師妹一定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為了一個人毫無意義的“條件”而將自己化成大雪紛楊里一株絕世而立的傲梅,美到恍了雪中路人的眼。

凌師兄性情冷漠,不喜與師兄弟們親近,卻專程去云洞給師妹送飯?…

呵…

望著投在水面面紗下容色清卓的臉上那雙冰藍的眸子,連軒卻無聲地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同是異鄉客,何以護寧安?”的自嘲笑容來。

他如今只是流落異國,又不為故土所容的無權王子,拿什么為她謀得一片伊園?

思緒仿若被帶入往日的凄惻過往里,連軒心中既是沉痛又是憤怒,眸中的愁色隨著緊攥木桶而愈發泛白的指骨漸漸劃開一道口子,幻成無數道尖銳的利芒。

杜凌萱順利通過天華洞壁上經文要密,打開機關成功入得地歸洞后,順著狹窄的甬道一路往洞中心走近。

地歸洞是由一條螺旋的甬道圍成的中心圓洞,入口的一條由天華而出,出口設在中心石盤上,接下一個石洞。

中心圓洞的地面石盤由六塊棱角不一的石塊鑲嵌在一起,形成一個外形似圓的地面。地面外周筑起四根水桶般粗的石柱,撐起石洞頂端的巨石,整個洞更像一個被巨石罩了頂的四角亭子,而四根圓形石柱上刻著的便是《洞靈真經》。

除卻那四根撐起整個石洞的石柱外,地面石盤中央尚有一個插入地面的柱狀石墩,高三尺有余,切面光滑。

自入了洞后,便只能借著鑲掛在石壁壁檐上燈罩內的燭火來視物,所以杜凌萱自然是不知道此時已是入夜時分。看著石墩上疊放整齊黑色衣物上那張字條時,杜凌萱心中似被一股暖流包裹,先前的燥怠之感頓時煙消云散。

只見那字條上寫著:天華,地歸壁上子集經要已悉數勾勒書中,結合碧落天嵐心法即可一一入境。

將衣物打開,果然見中間夾著一本冊子,旁邊還有一個牛皮紙包,里面竟然是她最愛的綠豆酥。

而那件其貌不揚的黑色衣物,抖開來看,卻是一件極為輕薄的天蠶絲質披風。

若非在王府里長了些見識,她都要小看了那件色澤沉暗樣式單調的披風了。

不過,像天蠶絲那般價值不菲的東西,他竟可以隨便拿出來,是不是太揮金如土了些。

此時的杜凌萱,先前那點芥蒂似乎都被這些個“小恩小惠”給磨沒了,當然,若放在平常,這些根本可以忽略不計的東西,是如不了她的眼的。不過,許是在這不見天日的洞里,局限于同一閉塞地域,讓她不由自主地便將即使是陌路的人也當成了患難與共般友人的存在。

先前入洞時,她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洞中布局防備機關暗道,不曾細細感覺洞中空氣的變化。此時已經來了片刻有余,她方才覺察石墩上的荷燈光線暗了不少,一股潮濕的氣息從地底不斷涌來,漸漸充斥整個洞里,洞中溫度驟然變冷。

杜凌萱皺眉搓了搓雙臂,忙將披風往身上裹去。

這樣一裹,倒是暖和不少,只氣息仍有不斷變冷之態,石壁上燈罩內的燭火已有幾處熄滅。杜凌萱只好照凌楓所寫冊上指示,翻身上了石墩,運氣凝神,以天嵐心法運化周身,在石墩之內形成一個保護罩,以保石墩上的荷燈不滅。

天嵐心法是碧落劍法的基本心法,先前她一心想著盡快練會劍術,急于求成,以至于每次運功時,偶有的氣息不暢她也不曾刻意去注意,如今,凌楓的書冊里所指引卻是先經百匯,膻中再入丹田,如此一來,那氣息便順暢輕盈,過往之處,身體亦百感舒適,輕盈無雙。

立在石柱后的凌楓,遠遠望著石墩上凝神屏息的女子,許久后方才離去。

凌楓從云洞出來,已是近丑時。

眼見天已經黑了許久,凌楓還沒出來,令狐荀越發憂慮起來。

本來,這凌楓與小師妹獨處,已是不妥。如今天色已黑,凌楓還沒出來,他都開始著急了。

“凌師兄修為已是我等師弟所不能及,如今還這般勤修苦練,難不成是想將師傅也比下去?”見凌楓終于出來,本就對他心存偏見的令狐荀不禁冷言諷刺道。

“師伯若知他所授弟子修為青出于藍,必會萬分欣慰,只可惜…”凌楓冷冷看他一眼,勁自從他身邊走過。

那令狐荀豈會聽不出,凌楓不僅是在諷刺他修為不如人,也將整個真陽弟子都諷刺了個遍,不由得心中一怒,一雙眸子死死望著凌楓已經離去的身影,滿口氣憤的話語卡在吼里,只芬芬地握起拳來。

好你個凌楓,總有一日,我真陽弟子必讓你跪地求饒。

后山往所住后院的必經路口,見到樹下的連軒,凌楓覺得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心中有些不快,畢竟,惦記自己王妃的人中,連軒是唯一讓他有些壓迫感的。

“凌師兄可否賞光,到屋中小坐?”連軒勁直朝他走過來,溫聲相邀。

“自然。”凌楓眸光沉沉看了他,往前走去。

連軒的屋子,隨了這后院客房的陳設,桃木的桌椅,白瓷的茶具,簡單清雅。

二人圍爐而坐。

“師弟邀我前來,不會就只是喝茶這般簡單吧?”凌楓垂眸看了看移動跟前的熱茶,低低說道。

那聲“師弟”令連軒面紗下的容色微微一愣,隨即無聲勾了勾唇。“既然凌師兄已經猜到,那我便開門見山問了。”連軒說罷,將頭上的紗帽取下,露出了真面容來。

“師兄來真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連軒望著凌楓那張看到自己真容卻沒有多大意外的臉,知道自己的問題并不唐突。

他也是在凌楓上山之后,才猜出興許凌楓早就知道他是藍月人。如此一來,他就不得不考量,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當然,對于這個問題,他只是抱著一試的心里,連軒并不覺得,凌楓會如實相告。

“怎么,師伯那日說得不夠清晰,還是師弟覺得凌某另有目的?”凌楓的目光在他那張清風逐日般俊朗的面容上一頓,眸色微暗,幽幽說道。

“師傅說的連軒自當銘記于心。不過,連軒不知,師兄要師妹學碧落劍是何用意?”對于他的答案,連軒也不惱,既然問出,就已經做好他找借口搪塞的準備。他也不信,凌楓會猜不出他的疑慮。

只是,碧落劍的天嵐心法至陰,長期修習對身體不利。這也是當初,他私自將心法修改的原因。他想讓師妹逆穴而習,至少陰中升陽,得以維持陰陽平和,讓她的身體不至于長期受陰氣鑄蝕。

他不相信,凌楓會不知,天嵐心法會有損身體。

“看來,師弟與凌王妃關系匪淺,連此事她都告訴你了!”凌楓不動神色握緊了白瓷茶杯,劍眉一挑,那雙鳳目里生出幾分冷意。

他想過她會告訴連軒,但如今親耳從他口中說出來,他卻猶如哽刺在吼般不舒服。

他的凌兒,素來不是一個凡事愛坦言誠告的人,而連軒卻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提起凌王妃的時候,連軒也面無異樣,這有意味著什么?

凌楓此刻,心中滋味百陳。

雖然凌楓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但連軒還是準確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冷意,那是一種面對敵人時瞬間進入戒備的危險節奏。他還是從凌楓忽然變得凌厲的聲線里覺察出了敵意。“所以師兄還是言歸正傳的好。”

以前,他只知道,凌楓對師妹存了不一樣的心思,如今,他才確認,凌楓對師妹的在意,甚至已經容不下師妹對他的坦誠。

“凌某上山,只為她而來。”凌楓言簡意賅,卻說得毫不猶豫,那雙直視著對面之人的深邃眸子里綻放出的鋒芒令人心頭一顫。

“天嵐心法乃至陰心法,你該知道于她不益!”連軒藍色的眸子微垂,斂去眼底的異色。再次抬頭與他對視時,眼中已是一派清明。

只為她而來!

這般簡單無奇的字句,卻像一顆谷粒般大小的石子,在他平靜的心湖上激起一圈漣漪來。那是一種“視萬般如無物,唯止乎一人爾”的肆意張揚姿態,而正是這般姿態,竟然令他莫名生出幾分震撼感來。那是在他身上,所沒有的。

他原以為,那片死潭般的湖,再也不會有任何波動。

“她身上有至陽至火的邪毒,我還沒找到解毒之法。”凌楓說這話時,沒了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沉之氣,只帶著些許自責的語氣。

“是什么毒?”連軒聞言,整個人一驚,猛地坐起,抬頭眸色凌厲地望著向凌楓。帶她回來之時,他與師傅都知道,她是千年不遇的“重陰之體”,卻從沒查出過她還身中奇毒。

此時于凌楓口中說出,他竟沒有疑慮,只心中愁腸百感。

凌楓沒說解藥,只說解毒之法,難道是…?不,但愿不是他所擔憂的那樣。

“噬心散,解藥也是劇毒。”

“所以天嵐心法是為了延緩她的毒性?”連軒聞言,面色微白,語氣變得急促。

而他竟然自作聰明地改了心法,只會加快她的毒發!想到此,連軒只覺心口處,被人狠狠一擊,像要窒息了一般。

他一直以為,自己能保護師妹,沒想到,卻是害了她!

“沒錯。”凌楓眸色復雜地看了看神色異常的連軒,以為他只是乍聽凌兒身中奇毒而心存擔憂。隨即低聲道“只要能將她的毒性延緩到藥王試出解藥,便能脫險。”

“可我,教給師妹的心法,逆穴而行,陰中有陽。”連軒擱在案幾上的雙拳緊握,一雙冰藍的眸子里,布滿無盡自責之色。而口齒間那極緩的甚至帶著幾分顫意的郁郁之詞,讓他幾乎失了冷靜。

“你。說什么?”凌楓目光倏然變冷,危險地瞇起眸子,薄唇微起間,吐出的冷漠之言,似乎冰凍了周遭的一切。

他只希望,連軒方才所說那一句,只是戲言。

然而…

“我一直以為你心存不軌。”

“你該死!”凌楓驟然從案幾邊彈起,身體落于三尺之外,積聚在右掌的七成功力,毫不猶豫地直直向連軒胸口打去。

就在連軒準備受這一掌,驀然閉了眼時,從窗忽然躍進的衛川奮力撲向連軒,狠命拽著他往一旁倒去,方才避過了這致命的一掌。

身旁的案幾桌椅,瓷器茶壺碎了一地。

凌楓站在離二人三尺之外,依舊保持出掌的之勢。眼下被人打斷,心底的那股瞬間噴薄而出的憤怒開始銳減,頓時清醒了不少。

如今,殺了他,又能怎樣呢?

“大師兄,你傻啊,就等著他打?”連軒拉著衛川起來,衛川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嚷道。

防備地瞅了凌楓一眼,見他沒有再動手的意思,扭頭瞧了瞧地上的這堆狼藉,方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差一點,他的小命也就沒了!

“衛川,你怎么來了?”連軒也清醒過來,望望止了動作臉色卻依舊陰沉的凌楓,又望望身邊的衛川,語氣一沉。

衛川出現得這般及時,必然不是偶然,看來,他們所說,他也聽得七七八八了。

“師兄,我…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衛川心虛地低下頭,語氣弱弱。

“你…”連軒正想指責他一翻,卻只見凌楓冷著一張臉,勁直出去了。

“凌師兄?”連軒終究沒能叫住他。

這邊那么大動靜,自然引得旁邊住的幾位師兄弟聞聲而來,凌楓剛出門,便幾位弟子滿臉詫異地趕來。

“大師兄,發生了什么事?”趕來的眾弟子紛紛詢問道。

“哦,沒什么,本想和衛師弟比劃了幾招,哪只不小心損了桌椅,驚擾了諸位師弟,真是抱歉。”連軒迎上去,斂去憂容,溫聲解釋道。

“即是如此,我們也就放心了,那我們就散了吧!”

“嗯!”連軒將幾位過來查看的弟子送走,方才折回屋里,眼含責備地走到衛川跟前,語態肅然道“今晚你聽到之事,絕不可向旁人提及半分,就連師傅也不可,聽明白了?”

“是,大師兄。”衛川抬頭瞧著自家師兄義正辭嚴的模樣,認真地點了點頭。

此事,就算大師兄不說,他也絕不會與旁人吐露半分。

想到凌楓那般憤怒得想殺人的模樣,他想,師妹的毒,肯定很厲害,一時間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愣著做什么,還不趕快過來收拾?”連軒朝那邊怏怏不動的人喊道。

“哎,大師兄,你去哪?”衛川見他往外走,不由得疑問道。

“去藏書閣。”至少去找找還有沒有其他克制毒性的方法。

“哦。”衛川聽他一說,也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師兄必是要去查找解噬心散之毒的方法,衛川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準備收拾完后去藏書閣與師兄一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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