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叫蘇素，在A高是個有名的美女。

蘇素實在是個很有趣的人。武漢這座城市是全國最熱的地方，很少有女生夏天不打傘不涂防曬霜出門，可是蘇素就是這樣，她從來都不怕自己被曬黑，她總是對著打傘的女生指指點點，然后評價一句“做作”就揚長而去。她不喜歡吃甜食，不喜歡吃生冷的食物，最熱的時候會不停地喝酸奶。她從來都不穿高跟鞋，總是穿著人字拖或者帆布鞋走來走去；她夏天從來不披散頭發，她會把頭發盤成一個大大的花苞在頭頂上，偶爾會別上一只復古的簪子。她總是眉眼帶笑，她笑得時候細長的眼睛會瞇成一條縫，露出整齊的牙齒來。

我很費解，這樣的蘇素像個快樂的小姑娘，和酒吧里的那個蘇素完全無法重合起來。

從那一天起，蘇素經常來打擾我，有時候是凌晨，有時候是夜晚，她總是抱著一大包零食倚在門框上看著困得淚眼朦朧的我說：“你好，顧清明，我又來了。”

蘇素第一次提起許斐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在夜里。

她喝了許多酒，語無倫次地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匆匆忙忙地下樓，看見的是一臉醉色的蘇素。我們爬上了天臺，那天蘇素穿了一條長裙，行動不方便，從一樓到天臺，她摔了好幾跤。她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天臺邊沿的欄桿邊上，然后將頭揚起，任憑眼淚流下。

這又是我沒有見過的蘇素了。這個時候，她不是我所熟悉的小姑娘，而是變回了那一天晚上的蘇素，渾身充斥著悲傷的情緒。

蘇素將裙子撩起，露出白皙的小腿，上面還有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她從包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支煙，然后慢慢點燃，煙霧繚繞之中她閉上眼睛，借著周邊大廈的燈光，我可以看清楚她長而卷翹的睫毛。

她開始和我講述她和許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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