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9 忐忑的歉意
- 你是我的殤
- 御風(fēng)傲雪
- 2783字
- 2014-07-15 10:00:09
無邊無際的綠色田野,高大的木制水輪緩緩轉(zhuǎn)動,清脆悅耳的水流聲一陣一陣打在童蔓殤的心上,像輕松、快樂的小調(diào)音符,帶給她夢幻般的甜美享受。
這種感覺是她無比渴求的,只是,每一次都顯得那么短暫。
摩托車被停在田野邊的小路上,有位農(nóng)作完準(zhǔn)備回家的大娘看到童蔓殤的車,便循著方向找到了她,然后慈祥的朝她喊道:“阿殤,在那兒干嘛呢?怎么不回家吃飯?”
童蔓殤聽到,拂了拂左臉上的指印,仍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吃過了!”她回喊道。
“阿殤,沒事快回家去吧!你爸爸找不到你他會擔(dān)心的!”
童蔓殤嘲諷的冷笑著,右手拽起旁邊田野里的一根稻草,然后狠狠的將它扯斷扔在小溪里。
他會擔(dān)心?
這是童蔓殤自打出生以來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只要她賺夠了錢,只要她有機會永遠(yuǎn)的離開這里,那么,她絕對會毫無留戀的遠(yuǎn)走高飛!
也許是這幾天怕被警察逮到的緣故,那個混混“大哥”今晚沒有再到酒吧找童蔓殤的麻煩。可惜沒有了阿布,再加上左臉還在隱隱生疼,童蔓殤唱歌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不出意料的,酒吧內(nèi),紅男綠女各自把酒言歡,專心致志聽歌的人少了大一半。
雯姐身著性感黑裙倚在吧臺邊,妖媚的眼睛帶著冷蔑和好暇之意肆無忌憚的盯著童蔓殤的左臉。晃了晃手中的雞尾酒,她對身旁的侍應(yīng)勾唇吐出:“給她錢,今晚到此為止。”
侍應(yīng)聽了雯姐的話,很快從吧臺的錢柜里取出三百塊,然后走向正在唱歌的童蔓殤,面無表情的打斷她,說:“雯姐給你的,別唱了,今晚到此為止。”
童蔓殤冷冷的掃了一眼,三百塊,果然,沒有阿布,“福利”便少了一半。
“不行。不管怎樣,我還是應(yīng)該把歌唱完。”
“你怎么不明白呢?”侍應(yīng)著實為難的瞥了眼遠(yuǎn)處的雯姐,然后扭頭重又盯著童蔓殤,“這是雯姐的吩咐,她是老板,她說了算。”
童蔓殤一臉認(rèn)真,語氣中滿是堅定:“我說了不行,這首歌我一定要唱完。”
“你,真是!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客人有一半是沖著阿布來的,你聲音再好又有什么用,一個人唱也沒什么意思……”
童蔓殤抿緊唇角,手中的話筒一下子變得很沉重。
“拿著錢快點走吧,下面還有其他歌手要登臺,你要是想唱,明天記得帶阿布過來就是了。”侍應(yīng)把錢塞在她手里,無奈的勸道。
童蔓殤低頭,默默地望著手心里躺著的三百塊,心里忽的涌起幾分酸澀和羞辱。那一刻,她想到了媽媽,想到了阿布,這兩個在她的生命里最為重要的人……不知為什么,就是想到了他們。
她愛他們。
所以,她愿意為了他們堅強的活著--包括沒有尊嚴(yán)的讓步。
童蔓殤終于艱難的從椅子中站起來,表情上滿是忍耐與不甘。但還沒等她邁出半步,舞臺旁便響起一陣略顯青澀卻又不失動聽的吉他聲。
阿布!
童蔓殤驚喜的循聲望去,結(jié)果卻讓自己十分驚訝--那人并不是阿布,而是白天在她家做客的唐瑾哲!
他穿著白色襯衫,淡藍(lán)的牛仔褲,挎著把藍(lán)色的吉他,越過舞動的人群,在霓燈絢爛的地方慢慢朝她走來,清澈明亮的雙眼凝望著她,一邊彈奏,一邊對她露出儒雅似風(fēng)而又小心翼翼的笑容,直到他人面對面的站在童蔓殤眼前。
“阿殤,讓我?guī)湍惆樽喟桑 ?
童蔓殤的眸子又恢復(fù)了平靜無波,盯著說話的那人,發(fā)現(xiàn)對方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細(xì)汗,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大概,像他這樣的好學(xué)生從來沒有踏進(jìn)過酒吧吧!
“唐瑾哲,你怎么來了?”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跟我道歉?”為了白天的事?童蔓殤不屑的冷哼:“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
“那你要跟我一起走。”唐瑾哲一臉認(rèn)真。
“什么?”童蔓殤感到很好笑,哼了一聲后,滿臉不屑的質(zhì)問:“你是誰?”
她父親都沒管他,他又來多什么事。
“好了好了,”一旁的侍應(yīng)不耐煩的催促道:“阿殤,你們都走吧,雯姐要不高興了!記住明天帶阿布過來,那樣你就能得到六百塊了。”
唐瑾哲聽到,眸色幽深,拉住童蔓殤的手便欲下臺。
他的手很清涼,如微風(fēng)般細(xì)膩舒適,甚至讓人只碰一下就不舍得松開。童蔓殤卻毫不留戀的一把甩掉,皺起眉頭不悅的對他低吼:“唐瑾哲,你憑什么管我!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別來招惹我!”
“還有,現(xiàn)在我決定了,今晚這首歌我非要唱完它!”
唐瑾哲聽完她的話不再作聲,目光卻帶著不明的深意靜靜流轉(zhuǎn)在她身上。扶正吉他,修長的手指試著調(diào)了幾個音,然后堅定的開口:“阿殤,你要唱,我便陪你。”
燈光打照的舞臺上,童蔓殤一時沒有作聲,就這樣僵著身子跟唐瑾哲四目相對。她以為,唐瑾哲會很快拋下她離開,根本不可能會在這種燈紅酒綠、人煙混雜的小地方多呆幾分鐘。
現(xiàn)在呢,兩人的位置雖然挨的很近,內(nèi)心卻相隔了甚遠(yuǎn)。
一個充滿冰冷和不屑,除了阿布之外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一個裝載著溫暖和憐惜,周圍那么多人,眼中卻只看著她一個。
“好,就彈我剛才唱的那首歌。”童蔓殤終于接受他的好意,因為相對于唐瑾哲,她更不想欠雯姐什么。
侍應(yīng)特意望了吧臺邊的雯姐一眼,看到她頷首同意之后,也就不說什么便下臺去了。
舞臺上,唐瑾哲挨在童蔓殤身旁,抱著吉他彈奏的姿勢很生疏、很青澀,卻莫名有一種讓人想聽下去的吸引力。
整首歌曲完畢,他的額頭、鼻尖早已被密汗所覆蓋,手心里也變得濕漉漉的。
出了酒吧后,童蔓殤頭也不回的快速走著,全然不顧身后緊追她的唐瑾哲。
“阿殤,阿殤!”
“別這樣叫我,我們沒那么熟!”
“阿殤,你走慢點,等等我!”唐瑾哲微喘著氣息拉住她的手臂,懇求般向她開口:“我有話要對你說,停一下好嗎?”
童蔓殤真的停住了腳步,此時她的臉上帶著往日固有淡漠和平靜,眼眉間縈繞著讓人難以親近的冷意與疏離。回過頭來第一句話便是--
“唐瑾哲,你的吉他彈得真的很糟糕。”
很糟糕,確實不是個好評價。對于在學(xué)習(xí)上一直處于優(yōu)異地位的唐瑾哲來說,“很糟糕”三個字,已經(jīng)足以在他心里構(gòu)成小小的恥辱了。
“是,我彈的……的確不如阿布好,”唐瑾哲平定氣息,兩步邁至童蔓殤面前,盯著她午時被摑的左臉處,認(rèn)真的說:“但是我會努力把它彈好,請你相信我。”
對面的人一下子冷笑出聲:“哈,請我相信你?為什么要我相信你?唐瑾哲,你想做你的優(yōu)秀生就去做好了,只是我警告你--不要來招惹我!剛才的彈奏就算是你為中午挑的禍賠罪了,我不會再計較,從此以后,我和你之間也沒有誰欠誰的。”
為了徹底解決問題,童蔓殤還故意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唐瑾哲,想讓他從此不敢再理會自己,就算芮可萱再次把他帶到家里來,他跟自己,也不會再有任何的交流。
因為她和阿布兩人,跟眼前這位家世非凡而又成績優(yōu)秀的唐少爺根本不可能混為一談,哪怕讓他們同坐在一張桌子山,他們兩個與他也絕對不會成為同道中人。
唐瑾哲應(yīng)該去找芮可萱,童蔓殤那個乖巧、甜美、成績同樣優(yōu)秀的新妹妹。
“別再跟著我,煩!”童蔓殤臉臭臭的,粗魯?shù)耐崎_面前擋住去路的唐瑾哲,還沒好氣的低罵了一句:“媽的!”
果然,唐瑾哲被震的愣在原地沒有追上來。
可是剛走了幾步,童蔓殤就聽到身后一陣聲嘶力竭的呼喊--
“童蔓殤,你想不想考進(jìn)年級前三百名?”
什么?!
童蔓殤被蠱惑般立即頓住腳步,轉(zhuǎn)身,原本一臉溫潤的唐瑾哲此刻正帶著堅定、認(rèn)真的目光看著她,像是在許下什么誓言。
“童蔓殤,只要你愿意,我保證下次三檢你肯定能考進(jìn)前三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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