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咖啡回公司去拿些文件,路過公司大堂的時候,恰巧碰見剛從樓上下來的人。
“鞏先生?”我驚訝出聲。
對方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還以為你不來公司了,Iris!我來是想親自跟你說一聲,新雅度假莊園的啟動儀式將在后天舉行,到時候請你務必到場。另外,你看還有什么要安排的?”
想了一會兒,我怔怔說道:“別忘了在最顯眼的地方設計一只摩天輪。”
“摩天輪?好的。”
回到別墅很久,依舊沒有見Ed回來。
我給他打電話,沒有人接,然后又給老張打電話。
“你們在哪里?快十點了,怎么還不回來?”
“Iris小姐,不好了!我正想跟您說呢,Ed在酒吧出事了,您快點過來一趟吧!”
我聽了,立刻打電話叫出租車,然后快速穿上大衣往門外跑去。
到了老張所說的酒吧之后,我還以為Ed出了什么大事,原來是他喝了人家一瓶價格不菲的香檳,卻忘記帶錢包,結果被扣下了,手機也在喝酒的時候不知被哪個竊賊給偷了去。
令我頭疼的還不是Ed,而是Ed進的這間酒吧恰巧是宋嘉雯的地盤。
猶記上次交手的時候她滿臉得意的表情,讓我想想都覺得不甘。
……
酒吧外面,少女臉頰鼓鼓的抱緊雙臂:“那個雯姐對你不懷好意。”
身旁如風的少年聽了,卻是一臉的松慰:“這樣不是很好嗎?至少工作暫時不會被別人搶去了。”
少女眼底頓時涌出一絲疼惜,口中嚴肅的說:“可是我不喜歡!阿布,不要讓她再碰你,好嗎?”
路燈打照的街道上,兩只人影默契對視著,夜風漸漸吹開了他們的皺眉,月色將他們的孤影重疊在一起。
“好。”少年緊緊凝視著心愛的人,堅定的回答:“以后沒有阿殤的準許,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碰。”
……
呵,宋嘉雯!
憑什么對我的阿布居心不良?又憑什么以為姜離不會讓我替他還錢?
我充滿敵意的盯著她,眸子幽冷:“香檳多少錢?”
宋嘉雯紅唇輕扯,邪邪的目光往旁邊的Ed身上一瞥,然后又轉回了我這里:“原來是阿殤的人啊!既然他是你的人,那就當我送份人情給你,分文不收。你可以帶他走了。”
“香檳多少錢?”我堅定的追問。
“看來你執意要付錢了。”
宋嘉雯右手端起一杯雞尾酒走到我面前,身上的濃郁的香水味讓我眉頭一皺。
她笑道,笑容有些頹然,說話也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呵!怎么都是些寧愿付錢也不喜歡欠人情的家伙……你們果真是一樣的……”
我已經不耐煩了:“說吧宋小姐,到底多少錢?”
這個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可我不想收你的錢,阿殤。”
宋嘉雯指著酒吧中央處那座高高的舞臺,上面有鋼琴、架子鼓、話筒和吉他:“我要你像五年前那樣在這里唱一首歌,唱完了你們就走人,怎么樣?”
我沉默地看著她。
宋嘉雯仿佛在替某人向我討回什么東西一般,她看我時的眼神明顯壓抑著埋怨與仇恨,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可盡管如此,最終,她還算是頗發善心的說:“童蔓殤,如果你愿意唱,我就告訴你一些你千方百計都想知道的秘密,也好讓你心里不再疑惑的那么難受。”
我瞇起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她。
蔭綠的盛夏光年,當同齡的孩子都在學校埋頭苦讀,或是在家里享受父慈母愛的時候,我和阿布卻在小鎮上人魚混雜的酒吧里開始了演唱生涯。
舞臺上,阿布彈吉他,我唱歌。
被霓虹燈光打照的我們,神情里帶著淡淡的憂傷,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幸福和快樂都與我們無關,不被關愛,不被在乎,我們--就是沙灘邊被大海遺忘了的貝殼,只能靜靜地躲在偏僻的角落里獨自哀歌。
“地下鐵是你選擇離開的方向,回憶地圖是我迷路時的信仰;
入夜的櫥窗,清晨的操場,這次沒有你在我身旁;
寂寞是不需要被原諒的原諒,愛情終于是被你刪除的過往;
天黑天亮,都顯得迷惘,我在哪里失去了方向;
幸福的那一雙翅膀,飛不到你說過的遠方;
云若沮喪,可以變成海洋,我的傷心能怎么釋放;
幸福需要一雙翅膀,帶我飛往勇敢的方向;
練習著堅強,學習會遺忘,
等待彩虹再次出現,展翅飛翔……”
時隔五年,再次唱起了這首歌,我竟有種想哭的沖動。
宋嘉雯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我知道她讓我在這里唱歌的原因--她想念阿布。
她嫉妒我,恨我。
“你們可以走了,童蔓殤。而離開之前我要告訴你的秘密就是--”
任手指悄悄收緊。左手無名指處,冰硬的戒指掩蓋著時光的傷痛。
“五年前你的繼母曾經打電話給我,要我找人解決你,可我沒接手。因為我是不會讓阿布傷心的。沒有童蔓殤的阿布,跟死了沒什么分別。”
收緊的指骨終于青筋突起!
明哥說:阿殤,你知道“大哥”斑鳩嗎?午飯后雯姐跟他通了話,眉飛色舞的,好像要發財了!
原來……如此!
我冷笑著盯住宋嘉雯:“你不是怕阿布傷心,而是怕他知道是你傷害了我之后,會更加厭惡和痛恨你吧!所以你并沒有親自出手,而是把這樁生意轉給了斑鳩,讓他來解決我,對嗎?”
閃耀的燈光下,我看到宋嘉雯的臉一點一點的變暗。
Ed一個勁兒的對我道歉,口中酒氣滿天:“對不起Iris,對不起!我不該忘記帶錢包,不該讓你碰見那個女人!你們倆是仇人吧?看樣子就是……”
我頭一次冷漠而可怕的瞪著他:“你最不該的,就是去了酒吧!”
Ed猛然愣住。
剎那間,我更加想念他了。
阿布。
……
“阿……布……”還在流血的左手費勁力氣,想抬起,卻最終垂落在地。
“是我,是我!阿殤,別說話好嗎?我帶你去醫院,你給我好好撐住,聽到了沒!”
“阿……布……”
“阿殤,阿殤!”
“阿……布……我,我怕……我……”
“我不想聽!不要聽!童蔓殤,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你說過永遠都不會拋下我的,你騙我!你騙我!”
……
唉。阿布,我是多么的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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