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唐瑾哲第一次見面,是在五年前。
正如他所說過的,五年前遇見我的時候,他被一群混混堵截,沒有人愿意多管閑事。
只有我。我騎著摩托車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他們--為首作亂的人是斑鳩,還有他的幾名手下。
骯臟且狹小的墻角里,唐瑾哲一襲白色校服,拖著薄弱的身軀氣力不支的靠在墻壁上,任人宰割。那時候我年輕氣盛,沒有計較后果便一頭騎車沖了過去,雖然當時是救出了唐瑾哲,但,卻為我和阿布的以后埋下了可怕的隱患……
五年之后的現在,我第一次撥出唐瑾哲的號碼。
“是我,童蔓殤。我要見你……對,現在,馬上?!?
疲憊的閉上眼睛。
唐瑾哲,是時候解決我們的事了。
C市的夜晚雖然熱鬧喧囂,但還是沒有新加坡美麗。握著方向盤,我駕車慢行在擁擠的道路上,心中已是十萬火急。
強制忍住一切疑問與怒氣,勸慰自己冷靜再冷靜。
可能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但我還是需要一個確認。
唐瑾哲。記憶中那個優雅如風的少年,在人面前永遠是一副溫和友善的模樣,態度謙卑,舉止有禮,讓人在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的同時,又礙于他高貴的少爺身份而悄悄止步……
“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只有夏司布才能走進你的心里?阿殤……在你心里,我連阿布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我現在有點欣賞你了,唐瑾哲。最起碼,自知之明你還是有的?!?
……
“……你要答應我,明天好好考試,跟我一起考入S大,好不好?阿殤,答應我!”
……
“童,蔓,殤,你交的白卷對不對?!”
“……唐少爺,我想這下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意思了。實在抱歉,S大的要求對我來說太高,恐怕是無法陪您一起享受舒適的大學生活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會跟阿布一起,離開這里,離開童家?”
“你知道,這是早晚的事。”
……
“童蔓殤,我愛你!我要你!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后的今天也是這樣!現在已經被我找到,你就休想再離我而去,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
所以說,唐瑾哲一直都在嫉妒著。
“要不是你和他關系匪淺,又怎會遭來旁人嫉妒……”
我真是……快要瘋了!
再過一條街就到跟唐瑾哲約定見面的地點了。
眼睛無意識的向周圍瞥了瞥。
前方街道右側有家花店,透明的玻璃墻外擺滿了嬌艷的花朵,姹紫嫣紅。幾盆雪白的月季靜靜地呆花架上,綻放得極致絢爛,一個中年男人正端著其中的一盆仔細觀賞著,神情滿是認真。
我發誓這是我有生以來頭一次見到父親買花,而且還是白色月季。
不禁蹙起雙眉。
“笛!”身后有車子在催。
我這才發覺自己已不知何時停下了車。
松了離合器準備去找唐瑾哲,可卻已經來不及--
“阿殤?!笔撬穆曇?。
坐在車內的我頓時緊緊握住方向盤,目光,冷若冰霜。
下了車,我的眼中滿是諷笑,連呼吸都顯得涼涼的:“怎么,我那繼母改變品味了?”
父親如若珍寶似的捧著剛買的那盆白色月季,望著我,眼里只有無奈:“阿殤,有時候你明明只知道我的意思,可就是偏偏要逆道而行,就像--你明明知道有人一直喜歡著你,可卻還裝作不知道,甚至一再的傷害?!?
我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你說誰?我不明白?!?
“唐瑾哲。他從五年前就喜歡你,我看得清清楚楚?!?
“哼,自己的感情生活都沒顧及好,還有什么資格說教別人。對了童先生,請問你寄去我家的那只月季花和幾本日記簿是什么意思?我那里,可不是垃圾收購站。”
父親嘴唇抿了抿,眼中隱現怒火,卻不知為何,在低頭看了眼月季花之后又悄悄熄滅下去。
“忘記以前的仇恨吧,阿殤!你所看到的和聽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真相,需要你自己耐心的去發現,你還年輕,不應該為了已逝的仇恨而錯過美妙的青春……”
他這樣一說我更生氣了。
“青春?呵呵,”我干笑了兩聲,同時心底泛著苦澀,“你還記得我青春的時候是怎么過的嗎?家里有一個在自己妻子去世后不久便接二連三帶女人回家的父親,我的青春,早就在那個時候消耗殆盡了!”
“我心寒!”我捂著胸口痛恨的說:“現在你又買盆白色月季做什么?想念母親嗎?裝什么情圣,給誰看!”
父親臉色陰郁,手指緊緊的摳著花盆邊緣:“我沒有裝給誰看,我的確是想念你母親。”
“說謊!別指望我會相信你!童顯威,我怎么會是你的女兒!”
轉身迫不及待的想要離去,多看父親一眼我都覺得是一種奢侈。
“可是阿殤!你回來之后千方百計的想要找阿布,卻一直忘記了一個問題--你斷指之后是被誰送去的新加坡?”
我轟然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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