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醺。鳥兒啁啾聲里,沐浴在和煦之中的舞月涯一片安好。木桌旁,少年一面翻閱書籍一邊搗鼓著藥材,沒留意原本躺在床上的人此時已然下床:“這里是哪里?”
突然傳來人聲,蘇辰冷不防被嚇了一跳。見到長孫祁站在他旁邊,他頓時哭喪著臉道:“喂——你怎么跟那笨女人一個德行?”拜托!他膽子很小誒!要不要都這么喜歡嚇?biāo)?
長孫祁微微蹙眉。
吐槽了一句,蘇辰也沒忘回答他的話:“這里是舞月涯。”
舞月涯?莫非……“你是鬼醫(yī)?”
“是啦。”蘇辰順手取出“噬心”的解藥:“她讓你醒了就把這個吃掉。還讓我?guī)б痪湓挕ミ^皇宮,你皇兄不是要?dú)⒛愕摹!?
寥寥幾句,不妨礙他把事情串起來。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看來……是丫頭把他帶到鬼醫(yī)這里么?如果眼前這少年沒有騙他,丫頭還曾去找了大哥?“她人在哪里?”
蘇辰聳肩:“幫你過完毒之后就走了,說是有事。”
長孫祁沒錯過那兩個重要的字眼:“過毒?”
“‘血咒’啦。你沒發(fā)現(xiàn)身體好多了么?”
!他在說什么?!血咒?!過到她身上?!腦海里突然掠過那句“至于‘血咒’我也會盡力把你治好”,長孫祁有一瞬間不能呼吸。
蘇辰還在絮絮叨叨:“喂喂——快把‘噬心’解藥吃了,否則她會打我誒。”
手微微有些顫抖,他只能盡自己最大努力保持著平靜。一個仰首服下解藥,長孫祁顧不得細(xì)細(xì)道謝:“我去找她,改日再登門拜訪。”
聽他語罷,蘇辰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了門,不由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變成了鬼。
……
山下,望月鎮(zhèn)。已有早起的商販擺起了攤,四下一片人間蘇醒的景象。
長孫祁急急地尋找著供馬的地方,只想快些見到寂久夜。早在去冰極雪淵之時他就讓慕塵不必跟隨,現(xiàn)下只能先尋附近的朋友救急。就在他思索著步履匆忙的時候,一個人影擋在他的面前:“去哪里?”
抬眸,目光接觸到那人的臉,長孫祁不由一怔。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公子,月千城。
少年沒有過多的話:“她在非塵境。”
非塵境。他對月千城了解不多,但僅憑那兩次見面,也足夠他知道這傳聞中羸弱公子的能力與性格。他親自送來的情報(bào),應(yīng)該是不會錯了。長孫祁當(dāng)即點(diǎn)頭道:“多謝。”
月千城給他讓開路。
看簡衣公子的身影漸漸遠(yuǎn)去,月千城微垂下眸。但愿——一切都會好起來。
不遠(yuǎn)處,有戴著面紗的女子經(jīng)過。眸光不經(jīng)意一轉(zhuǎn),就正好看到街道旁若有所思的少年。她一怔,腦海難得收集起一個人的印象。晨光之下,少年唇色已沒有當(dāng)時的那種蒼白,神情卻依舊三分安靜三分冷寂。
感受到目光的注視,月千城淡淡抬眸。與她對視的那一瞬,所有喧囂都無聲消退。
見他看過來,女子對他微微點(diǎn)頭:“你的病好了不少?”
月千城張了張口。她記得他。所以這一次——上天是在還他光明后復(fù)又打算添上幾許他從未奢望過的絢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