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盈姑娘叫你打的水怎么還沒打好?”自院口傳來女聲,一個丫鬟向內張望著喊道。正費力劈柴的少女一驚:“對不起,我馬上去。”
她從井中提上水,然后又打了一桶,吃力地提起來。陽光下,她額上有了細密的汗珠。
那丫鬟道:“盈姑娘在落晚閣等著用,你提到那里去。”
一個少女蹙起眉:“綰綰,我幫你吧?”落晚閣在府上離這里是最遠的,要打水,讓那里伺候的丫鬟去附近水源取水也可以。非要人傳話到這里,盈姑娘怕是故意整綰綰。
那提著水的少女剛想說什么,只聽見站在院口的丫鬟又道:“阿綾,你不是還有衣服要洗么?再說了,盈姑娘是讓綰綰去。”
阿綾還想說什么,提水的少女笑道:“沒事的。阿綾,你忙你的吧。”
少女的笑用“傾國傾城”也毫不為過。她本來容貌就美絕,而那種自然流落出的魅惑中又帶著最干凈的純粹。阿綾在心中嘆了一嘆。以她這樣出色的容貌再加上毫無背景,去哪里恐怕都不得安生吧?
……
落晚閣。
“盈姑娘,你要的水。”少女將水放下,揉了揉手臂。
容顏精致的女子搖著扇坐在閣內,見少女進來,淡淡瞥了她一眼:“辛苦了。”
“那,盈姑娘,我先走了。”
女子叫住她:“等等。”她將放在聲旁的糕點遞過去,那食盤里僅剩最后一個。“給你留的。”
少女笑得開心:“盈姑娘,謝謝。”
女子淡淡道:“就在這吃了把食盤拿出去給燕兒。”
少女應了一聲將糕點拿起。在女子看不見的角度,她美眸微微一瞇。“顏染”是嗎?這種掩去容貌的毒,也難為她找得出來。
寂久夜吃下糕點,對女子微微一笑:“盈姑娘,走了。”
她說罷拿起食盒離開。女子盯著她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冷色。
……
夜。簡陋的屋子,兩個坐在木榻上的少女。
阿綾在另一個少女身上涂著藥膏,容顏絕美的少女嘟起了嘴不滿道:“阿綾阿綾,好疼嘛!”
阿綾無奈:“忍一忍。現在必須得疼一會兒,否則到時候你留下病根怎么辦?”
少女仍然嘟著嘴。
“你啊,別人欺負你你不知道么?”阿綾的語氣更無奈了。然而假使——假使她察覺出來了,又能怎樣。還不如就這樣繼續,她不知道也好,安安靜靜純純粹地過她的日子。
少女眼神中有隱晦。阿綾就像是真心關心她的姐姐。她在府里的這段日子,承蒙她的照顧,盡管阿綾不知道其實她只不過為了完成她的刺殺任務的第一步——接近長孫祁。她暗里查到長孫祁會在幾日后外出,而這個城市是他必經之路。她在這里當丫鬟,一時為了磨去還隱藏的冷意,二則是布置接近長孫祁的局。可是她沒有想到,在這個臨時居住的地方也恰若一個小小的人間,冷遇與暗箭她早已習慣,根本不在乎,她只是更沒有想到——這里竟然會有真正關心她的人。
阿綾接著道:“你呀,日后離少爺遠一些。今天是盈姑娘讓你把水提到那么遠的地方,明天不知道又是誰想方設法地讓你忙這忙那。”
少女笑得無邪:“沒事啦,盈姑娘或許不是故意的呢?”這府上少爺不過是留意到了她多交談了幾次,那些女子就視她為阻礙。若她真的想做什么,難道會天下大亂不成?
阿綾有些無語。她不是的故意才怪咧!“反正啊,你以后對少爺冷淡一些。”阿綾故意板起臉道。
少女噗嗤一笑,然后假裝嚴肅地應下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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