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煜風用了五分鐘時間返回。
白黎明白越跑越說明她有問題,索性不跑了,站在路邊思考怎么讓展煜風把事情給瞞過去,她不能讓唐珩知道這件事。
展煜風的跑車是新款的蘭博基尼,寶藍的顏色在白天特別扎眼,不過饒是在夜晚,看起來也非常拉風。
在前車門前默立了幾秒鐘,白黎挪動半步,拉開后車門坐了進去。
展煜風無語地啟動車子。
他能說他本來已經等不及要去幫白黎打開副駕駛座的門了嗎?
可不等他動手,白黎卻主動坐到了后面。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嫌棄他?
展煜風被自己想的嗆了一下下,想他風流倜儻的展少爺,在B市是無數大家閨秀心目中的未婚夫人選,在國外的學校里也是校草級別的人物,誰知道回了國,到了S市后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嫌棄了。
在展煜風的心中,不滿十八歲的女人,通通是小女孩,別管她是十七歲還是七歲,只要未成年,便都是孩子。
被一個孩子鄙視,展煜風覺得自己心中哇涼哇涼的。
想著接下來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展煜風咳了咳,決定做些什么緩解氣氛。
他摸摸鼻子,說:“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不怕唐珩的女孩。”
提到唐珩,白黎僵硬了幾分鐘的臉終于臉露出了些微笑意,“他是個很溫柔的人。”溫柔到她一刻也不想離開他。
展煜風頗不認同地嗔嗔:“你有沒有聽說過唐珩在學校的別號?”
“冰塊?”白黎猶疑地回答。冰塊這個稱號是四年前她陪著唐珩去參加高中畢業典禮時無意間聽他的同學說的。
據說是唐珩在學校里喜歡獨來獨往,高中三年時用一張不帶表情的面癱臉拒絕了二十多個女生的表白,一些男生不忿,就給他起了這個名號。不過由于唐珩的身份,大家都只敢背地里聊天時說著玩玩,并不敢正大光明的討論。
“不對。”展煜風搖搖右手食指,“你再猜猜。”
白黎:“……”
展煜風轉頭,嘿嘿奸笑,“你猜不出來了吧,我跟你說,他叫冰山,是不是很搞笑?”
白黎:“……”
一點也不好笑,唐珩在她心里不是冰塊,也不是冰山,而是火,是能夠帶來溫暖的陽光。
“你為什么不笑?”展煜風笑過之后,發現只有他一個人笑很沒意思。
“因為不好笑。”白黎不咸不淡地說出她的宣言:“你們看到的唐珩都不是真的。”
展煜風:“……”
她說反了吧!應該是她面前的唐珩不是真的。
于是,第一個關于唐珩的話題再也說不動。
展煜風不甘心,提起了第二個。
“你今年上高一?”
白黎平靜地答:“嗯。”
“以后畢業有沒有想要出國?”
“沒有。”白黎眼神疲憊地看著外面,她高中畢業時唐珩就回來了,她不會走。
“那你有什么理想?像是想考B大,或是Q大……”他記得高中時老師都愛提理想,白黎這種受唐珩影響長大的,理想一定很豐滿!
展煜風為自己提了一個好問題而沾沾自喜起來。
白黎感覺不到他的想法,她彎著嘴角笑了笑,說:“我想考S大。”
展煜風驚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唐珩不是說白黎是個聰明的女孩?那她不應該志存高遠么?S大,全國前十都沒排上!
“你不是因為唐珩?”
“你猜的對。”白黎迎著展煜風飽含求知欲的狐貍眸,鄭重地說:“我想留在S市。”
她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展煜風抓狂了。
不過很快他就沒多余的心思抓狂了。
……
望著拖車殘忍無情地拉走他心愛的跑車,展煜風心中直滴血。
白黎站在他后面,嘴角止不住的抽動。
幸好她上車時猶豫了一下,沒坐在副駕駛座上,否則現在她不是在這兒,而是渾身是血的躺在醫院里了。
“喂,丫頭。”展煜風撞撞白黎的肩膀,“今天晚上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要不是他分心非要找著她聊天,也就不會不小心在拐彎時撞到其他的貨車。展煜風現在想起來出事那一幕,心有余悸,他差點讓白黎出了車禍。
“沒關系。”白黎說:“如果不是要送我回家,你的車子也不會被撞,是該我說對不起。”
展煜風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被這句話治愈了。
“不怪你。”他霸氣地揮手,“一輛跑車而已。”
雖然這輛跑車是他今天下午剛剛從車行開出來的。
目送著拖車走遠,展煜風忽然轉頭,說:“丫頭,看在我們今晚共同患難的份上,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白黎抬頭。
“那個……”展煜風踢開不知什么時候掉落在地上的煤塊,干巴巴地說:“今晚這事情,你當做一個秘密。”
白黎眼神一變。
展煜風四處亂瞟,臉詭異地紅了紅,“我的意思是說,今晚的事情你不說出去。”
“好。”白黎低頭笑起來,這下她不用費力想辦法了。展煜風這么愛面子的人,一定不會主動地把自己干的糗事說出去。
女孩干脆的回答令展煜風愣了一下,他忍不住提醒她:“我的意思是今晚這事情作為我們兩個的秘密,你不能告訴唐珩。”
要是讓唐珩知道他帶著他的寶貝出了車禍,從此以后,他不用在S市混了。
“我明白,我不會告訴唐珩。”白黎抬腳走出一步,“你不用擔心。”
展煜風感動的淚流滿面。
“這位先生。”處理事故的交警忽然走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請你跟我們去局里走一趟。”
展煜風馬上變臉跳到白黎身后,“我不去,我還要送這個丫頭回家。”
白黎捂臉。
她可以假裝不認識這個人嗎?
交警哦一聲,指指停在一旁的公車,解釋說:“作為事故的目擊者,這個小姑娘也要一起去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