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辰墨聽完沒反應過來，距離鳳辰墨最近的姚遠面色一凜，“凌太子想與我國聯姻須得問過吾皇萬歲，這等大事，睿王爺恐怕做不了主。”

鳳辰墨這才反應過來，錯愕的表情太明顯，于是靜下心，凌子燁卻盯著鳳辰墨的臉，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怕接下來說出的話錯過鳳辰墨一絲一毫的表情，“如果西凌愿以太子妃之位相待呢？”

鳳辰墨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想看清凌子燁是不是認真的，畢竟這位太子狠辣異于常人，她只看到他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僅僅一瞬，立刻恢復自然，面無表情說道，“北周歡迎凌太子，不管是北周公主嫁到西凌，還是……西凌哪位公主愿意嫁到北周，我北周必以禮相待。”

凌子燁哈哈大笑，笑過之后眼睛像狼一樣看著鳳辰墨，無聲的說道：我就看上你了！他的表情成功讓鳳辰墨臉上有些惱怒，你敢！

凌子燁不再理會鳳辰墨，揚著一臉得意的笑容離去，鳳辰墨看著他張狂的背影，突然笑了，凌子燁，大將軍鳳辰墨是個女的，但是回到京都的睿王鳳辰墨可是個男人，斷袖之癖？

哈哈，就是委屈哥哥了，鳳辰墨郁悶的想到，不過自己幫哥哥做了么多事兒，相比哥哥是不會介意這么一點小小的傳言的。鳳辰墨越想越開心。殊不知，之后事情的發展早已出乎她的預料。

《北周政史》記載，曰：天圣四十二年，泰成帝下‘罪己詔’，民為之所動，國上下一體；泰成帝封皇六子鳳辰墨為‘王’，封號‘睿’，賜睿王府；冊封大公主鳳斕曦為安定公主，居未央宮；北周西凌十八年戰止，邊關安寧，民安樂；后，西凌以太子凌子燁為首，攜西凌昌平公主凌子薇出訪京都，恭賀泰成帝五十壽誕，另東臨國四皇子慕容逸、南江太子夏侯軒同丞相文秀來京祝壽。

……

……

潼關城五百里外的一個名為“成州”的小城里，成州縣城說笑不小說大不大，平江城、萬祁三城均是位于西南邊關到北周京都必經的要道上，這三城里，以平江城最為繁華，成州以毛皮交易聞名，這里靠近西南邊關，每年都會有成千上萬的毛皮販運進來，經過加工，有的上供皇室和達官貴人，有的銷往四國。

平江城以“蘇繡”和“云錦”著名，平江城的繡工和錦緞是四國之中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平江城雖不如北周江都繁華，但是卻能在北周眾城之中排行前五，平江城經濟繁榮，百姓富庶。

萬祁最有名的是瓷器，這里的瓷窯有的專供皇室，有的堪稱藝術品，雖然靠近京都，但是沒有讓京都分去半分色彩。

此時，成州縣城一處不起眼的酒樓里，一位平常簡單白色緞衣的男子和其他兩名黑色布衣男子坐在茶樓角落里，莫南和莫北不動聲色的看著周圍各式各樣的人，手放在劍上沒離開過，仿佛一有什么動靜立刻出鞘，目光轉過時，果不其然，又在酒樓外面的桌子上看見了那一行人，莫南低聲問道，“主子，他們還跟著，我們要動手嗎？”

鳳辰墨聞聞酒香味，然后瞥了一眼，“那些人殺氣太重，根本不在乎我們是不是知道他們跟著，這些人……”鳳辰墨微微皺了一下眉。

“他們從我們出了潼關不到二十里就開始跟著，如果是針對我們，路上明明有那么多機會怎么不對主子下手？”

莫北看了莫南一眼，“他們不行。”這里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從天下第一莊抽調過來十名高手，“或許……”莫北沉吟了一下，“他們只是探路的。”

“主子，他們也太囂張了，明目張膽，真當咱們天下第一莊是好欺負的嗎？”莫南有些憤憤。

“甩不掉他們。”鳳辰墨淡淡的說道，那幾個應該第一殺手組織‘無顏閣’的人，刀疤臉是江湖第一殺手。竟然連天下第一閣都出動了，看來有人下了血本了，鳳辰墨冷笑，“讓他們繼續跟著，看看有什么目的，還有，讓風鈴盡快查一下，跟在我們身后的另外兩撥人是什么身份。”鳳辰墨的眼里閃過一絲凌厲，那些人就這么巴不得她和哥哥死嗎？

“還有兩撥人？”莫南立刻警惕的看向四周。

莫北放下茶杯，“從主子進了成州縣就開始跟著，一直在暗處，外面那四個，暗中還有八人也是他們的人。”

“主子，要不要我抓一個過來？”莫南蠢蠢欲動。

鳳辰墨低眉，皺起的眉頭沒有完全散開，如果他們要動手，今天會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從成州到下一個城鎮需要一整天，而現在天色不早，鳳辰墨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哥哥到哪了？”

莫北聲音依舊冰冷，“公子還有十日到達平江城，宿雨和云裳出了三百里遭到刺殺，已經躲過三次了。”

鳳辰墨緊緊捏緊酒杯，冷眼掃了窗外的人，“哼，想讓我和哥哥死，偏偏不如他們的意。”

莫北猶豫了一下，鳳辰墨說道，“莫北，你也有猶豫的時候？出了什么事兒？”

莫北站起身單膝下跪，壓低聲音說道，“公主殿下，京城……出錢收買無顏閣殺手，閣主冷無顏親自接了單子，奴才自作主張已經傳了暗衛，風鈴淺草帶人趕來，最遲傍晚時分到。”

莫南睜大眼睛，“什么？無顏閣從來沒有失手過，閣主冷無顏？冷無顏那個大魔頭！那主子……”莫南立刻看向鳳辰墨，不，是鳳斕曦。

鳳斕曦只是聽到“無顏閣”三個字時，眼里閃過一絲冷光，接下來便沒了什么表情，莫南情急之下壓低嗓音喊道，“公主殿下！屬下立刻召集錦州府兵馬護駕。”

“坐下！”鳳斕曦冷冽的看向他，“我的命還真值錢！”她自嘲的笑道，“如果真是冷無顏，他會把錦州府的那一點兵馬看在眼里嗎？你先起來。”況且錦州府到成州縣城也有一段距離，遠水能解近渴。

莫北站起來拱手坐下，“主子說的對，那點兵馬到時候還真變成冷無顏的開胃菜了。”

“那怎么辦？”

冷無顏三年前只出過一次手，十招之內就把當時號稱天下第一的江北第一樓樓主殺了，之后就吞噬了江北樓，無顏閣這些年接過的單子從來沒有失過手，號稱‘只有談不攏的價錢，沒有殺不了的人’成為天下第一殺手組織。

冷無顏比上任閣主冷離魂更恐怖，殺人剝皮、剔骨抽筋，無惡不作，這些不是傳說，而是天下第一莊收集到的確切消息，冷無顏是天下第一莊的頭號危險人物。

“主子怎么辦？”莫南此時都有些害怕了，雖然他武功不弱，莫北武功更高，鳳斕曦更不用說了，得到曾經天下第一古木風天下無敵的銀月劍法，還有玄葉老人的指點教導，武功更是不弱，放眼天下，難有對手，可是誰也不知道冷無顏的武術有多高。

傳聞冷無顏丑陋不堪，小時候被前任閣主冷離魂撿回無顏閣，冷無顏在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面容扭曲，如萬千螻蟻爬在臉上，光是被他嚇死的就有十多人。也正因為如此，冷無顏武功越高，面容越怖，心態越扭曲，被他抽骨扒皮的不知有多少人。

“辦法？”鳳辰墨自嘲，“天下還有冷無顏的對手嗎？”

“主子我們跑吧？”莫南一不做二不休就要跑上樓去拿行李，莫北一把扯住莫南，千年不變的語氣終于帶了一絲無奈，“天下第一莊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文比不過沈西，醫術不如云裳，用毒不如宿雨，搜集情報沒風鈴靈活，經商比不過沈東，武術不如淺草，你說你能干嘛？”莫北少見的一次說這么多話，一時間鳳斕曦都有些意外地看著莫北。

莫北有些不自在，尷尬的咳了一聲，“主子。”

鳳斕曦伸手就要拍拍莫北的臉，莫北連忙一躲，“請主子自重。”

鳳斕曦不死心，招了招手，“莫北？你是莫北？確定不是宿雨假扮的？”

“咳咳，屬下沒有。主子，屬下打不過冷無顏，你也……”莫北有些尷尬，雖然銀月劍法天下無敵，但是確實沒有人知道冷無顏的武功造詣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莫北提起這個，鳳斕曦這才像個女孩子一樣嘟著嘴說道，“能怎么辦？要不我恢復女裝他就認不出來了？”

不得不說，鳳斕曦只有脫下鎧甲，離開軍營，才能稍微變得有點像女孩子，但也僅僅是像，莫南為這個想法惡寒不已，忙說道，“好啊好啊，主子你就快點變回來吧。”

“啪！”鳳斕曦伸手就打在莫南頭上，莫北轉過頭當做沒看見，有這樣一個弟弟，是他人生的污點，鳳斕曦笑瞇瞇的說道，“莫南啊，你覺得依靠我的容貌能不能誘惑得了冷無顏？如果迷住他呢，他肯定就不會殺我了……”鳳斕曦一副征求莫南意見的樣子，“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