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又給楊軼倒?jié)M酒,眼巴巴地看著楊軼。楊軼聽說木牌沒丟,輕輕舒了口氣,反倒不著急了。
“別著急,這個現(xiàn)在不能說,你們先給我看,看了再慢慢告訴你們。”楊軼堅持要看了才能說。
“在寢室里呢,要不我們別喝了,早點回去吧。”方平看了看張航。
張航對木牌似乎沒什么興趣,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楊軼現(xiàn)在心里有了底,倒也不著急起來,拿起酒瓶給方平也滿了一杯。
“你們寢室在哪兒?”楊軼問道。
“是廠子里的,就在廠子后面的藍房子。”聽方平這么一說,楊軼仿佛想起是曾看到過一排藍色的矮樓,但以前一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三個人又吃了一個多小時,兩箱啤酒也喝了大半。張航喝完酒,臉上微微有些泛紅,話也多了起來,不像剛開始那么拘束。方平則一直心神不定,催了好幾次。楊軼看看桌上沒酒了,又從箱子里拿出一瓶,正要開,被張航攔住了。
“要不先走吧,剩下的帶回寢室喝去。”張航朝楊軼揮揮手。
方平瞪了張航一眼,叫來服務員,剛想把剩下的酒退掉,楊軼卻毫不在乎,掏出錢包,直接把帳給結了。
三個人出了飯店,一路朝工廠的宿舍走去。張航拎著大半箱啤酒,就像什么都沒拿一樣輕松,大步走在最前面。楊軼和方平有說有笑,跟著后面,一路進了開發(fā)區(qū)。天已經黑了下來,路上偶爾有三五成群的男青年走過,料想是去飯店小聚的。路燈下,飛蟲來回地飛舞,四周響起清脆的蛙鳴和蟋蟀聲。
“你看到那些飛蟲了沒有?”楊軼指了指路燈下盤旋的飛蟲問方平,它們不停飛著,偶爾會簌地一下落到地上。
“嗯,怎么了?”
“小時候我們家養(yǎng)雞,到了晚上,爸爸就帶我去路燈下捉飛蟲給雞吃。爸爸在燈下看書,我就盯著飛蟲,等它一落地,就沖上去,抓到瓶子里。”楊軼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是嗎?我家也養(yǎng)雞呀,可從來沒抓過蟲子。”方平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那些飛蟲。
“那個軟軟的蟲子叫蝲蝲蛄,還有一種硬殼的,叫油殼螂,都是雞最愛吃的。”
“是嗎?原來這些蟲子都有名字,我怎么沒聽說過呢?”
“我老家在北方,也許這里不叫這個名字。”楊軼看了看方平,“那你喂雞吃什么呢?”
“最開始買的合成飼料,后來覺得太貴了,就自己配,什么玉米、黃豆、麩子,還要加魚粉、骨粉……”
“啊?你們家開雞場啊?”
“是呀。”
“咳,我說的是自己家里養(yǎng)的老母雞,每天下蛋吃的。”
楊軼和方平一起大笑起來,張航則對身后的話題毫無興趣,仍然大步朝前走著,似乎要趕快回去,再喝上兩瓶。
不一會兒,三個人就來到了一排兩層高的藍色矮樓前。這是一排很長的樓,并不是磚瓦結構,而是用簡易材料搭成,有點像建筑工地上的臨時工房。雖然外觀簡陋,但寢室里的條件還算不錯,兩個人一間,盡管房間非常小,但床、桌椅、電視、空調都很齊全。
張航來到一樓靠中間的一間寢室前,打開了房門。一走進房間,楊軼就不禁暗自嘖嘖稱贊,沒想到兩個男生的宿舍竟然這么干凈。房間里收拾得整整齊齊,上下鋪的小床干干凈凈,最讓楊軼驚奇地是,桌上還擺著一排書,里面居然還有英文字典。
其實,這是幾十間寢室里唯一一個干凈的房間,而這都是方平的功勞,要是只有張航一個人住,早就和其他寢室一樣亂成了一鍋粥。看到楊軼盯著桌上的字典,方平臉微微一紅,忙拿出鑰匙走到桌邊,打開了抽屜,去找那兩塊木牌。張航則坐到了床頭,一邊開了瓶啤酒,一邊掏出手機玩起了游戲。
方平從抽屜里拿出兩塊木牌,一起遞給楊軼。這兩塊木牌的樣子和楊軼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上面的文字和花紋有所不同。楊軼接過木牌,坐在桌前,在燈光下仔細端詳著。方平站在楊軼身邊,滿臉好奇和期待,張航則坐在床上,雖然不像方平那么好奇,但也放下了手機,一邊喝酒,一邊探過頭來。
第一塊木牌上是個“震”字,技能是“瞬移”,下面也有幾句話,寫的是“欲行一里,需待十分,十里為限,能舉則移。”楊軼想了想,又翻過去看另一塊木牌。這塊木牌是“離”字牌,技能是“易容”,批注是“容顏可改,本性難變,日易一容,三刻復原。”楊軼看完,把牌子交還給方平,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感覺這兩項技能不如自己的強。
“你看出什么來了?”方平急切地問道。
“是啊,說好看完告訴我們的!”張航也在一邊催促著。
“上次車禍后,我們都具備了一項神奇的技能,技能的描述就寫在木牌上。”楊軼故意放慢了速度,緩緩地說道,“所以,現(xiàn)在你們一個人會瞬移,另一個會易容。”
“什么鬼?瞬移?還穿越呢!”張航對楊軼的回答大失所望,可他不知道,還真有一項穿越的技能,不過被另一個乘客獲得了。
“楊軼哥,不帶這么開玩笑的。”方平也搖著頭,不過還是很期待楊軼能說出點別的什么,比如這兩塊木牌是哪個朝代的古董,能換很多很多的錢之類的。
“不信?好,這塊瞬移的木牌是你們兩個誰的?”楊軼指著方平手里的靠上的那塊木牌問道。
“那可搞不清了。”張航和方平互相看了看,都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行!這樣,你們閉上眼睛,心里想著你們廠子的大門口,然后暗示自己現(xiàn)在想馬上過去。”楊軼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不過根據自己詛咒技能的經驗,估計是通過冥想來發(fā)動技能。之所以選擇廠子的大門口,是因為那里離得近,又比較僻靜,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張航疑惑地看著楊軼,而方平稍一遲疑,就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張航猶豫了一下,看到方平已經閉上了眼,于是也把眼睛閉上。忽然,楊軼一聲驚叫,方平忙睜開眼,張航已經不見了蹤影。
“張航?張航!”方平四下看了一圈,然后驚異地盯著楊軼。
這里畢竟是方平的地盤,而且門窗都關著,所以他清楚地知道,這么短的時間內,張航根本不可能也沒地方躲起來。楊軼聳聳肩,輕松地朝方平笑了笑,他的預測已經成功了。
“他真的去了另一個世界?”方平張大了嘴看著楊軼,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什么另一個世界,不過是瞬間移動到了你們廠門口,馬上就會回來。”楊軼平靜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