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是二年前才到上官府當上三小姐的隨身丫頭,壓根不知道有這等事,不過聽三姨娘這么一說,倒是覺得三小姐和寒將軍很般配。
奶娘扶著偏體鱗傷的身子,走向三姨娘她們,恭敬的說道:“老奴見過劉夫人。”
三姨娘回過頭,那一瞧,只見奶娘臉色憔悴,不像昨晚那么有精神,不禁問道:“不知奶娘為何會被大夫人抓去興師問罪?”
奶娘心一驚,把警告的目光看向玫瑰,心想要是她說出實情,三姨娘說什么也不會收下錢,這才勉強歡笑道:“讓劉夫人費心了,老奴昨夜不小心把大夫人的明珠打破,所以大夫人才會如此發怒。”
玫瑰本想說什么,又看到奶娘那鋒利警告眼神,硬生生把想說的話吞回去。
三姨娘聽奶娘這么一說,雖然有點疑惑,但是心里多少會好受點。淺淺一笑:“是這樣,那我就安心了。奶娘,待會我就要回去了,熙兒就有勞奶娘費心照護。”三姨娘眼眸暗淡,加了幾分不舍。
奶娘順著三姨娘目光看去,靜靜注視著后花園男女,捂住淺笑道:“劉夫人,想必三小姐有人會照護,上官府不久可能會辦喜事。”說擺從懷里拿出昨夜從三小姐錢莊拿來的一點碎銀子,照著三小姐吩咐遞在三姨娘手上說:“這點錢留著在路上有需要,三小姐吩咐老奴,無論劉夫人收不收下,這都是她一片心意,還請劉夫人別回拒三小姐一片孝心。”
三姨娘壓根沒有機會回絕,帶著一絲不好意思,收下銀子,不由得深嘆了一口氣冷氣說:“冬天到了,姐姐的忌日也快到了,只能提前來祭拜姐姐。”
奶娘聽著傷感,忍住多年來的委屈,坐在閣樓上的椅子上,一手扶住走廊上的扶手,斜眼看著三小姐說:“是啊!二夫人的忌日也快到了,相信二夫人也希望三小姐能早日嫁給好人家。”
“見寒兒他尚在年輕,要是把熙兒托付給寒兒,我還真是有點不放心。”三姨娘婆婆媽媽的說著,畢竟寒和上官熙小的時候發生過爭執,昨晚又聽說發生那等事情,真讓三姨娘放不下心。
奶娘抬起眼皮子,注視這三姨娘臉上多余的憂傷,笑道:“劉夫人大可放心,三小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三小姐比我們還要明白事理。”
三姨娘真的奶娘在暗示她什么,跟著坐在奶娘身邊,仰望蔚藍的天空:“年輕真好。”歲月不留人,當年還是離不開姐姐身邊的調皮妹妹,如今卻是滿臉皺紋的老太婆。看到上官熙和寒兩人曖昧的模樣,不禁激起往事。
玫瑰見奶娘和三姨娘兩人早就認識,就匆匆走進屋子里,倒了兩杯烏龍茶,邁步走來,遞給三姨娘和奶娘說:“劉夫人請喝茶,奶娘也請喝茶。”然后做出一臉信心十足的模樣,承若道:“你們放心吧?三小姐就由奴婢來照護,誰也別想欺負三小姐。”
“撲哧”三姨娘手捧著溫暖的茶杯,聽到玫瑰這丫頭一臉干勁模樣,不由得笑出聲。
“你這丫頭,整天不是惹大夫人發脾氣,要嘛就是讓老爺哭笑不得。”奶娘不由得指責起玫瑰,但臉色隱隱約約的浮現出笑容,“不過以后三小姐要是嫁給寒少爺,你可要陪嫁,我也老了。總不可能一直待在三小姐身邊,所以三小姐今后就由你來照護,萬事要經過大腦想,知道嗎?”
玫瑰性子開朗,雖是出生貧窮,但也知道什么是該做,什么是不該做。一聽奶娘真把三小姐日常生活交付于她,那是激動,不過很快臉上笑容逐漸消失,不解望著奶娘問道:“對了,奶娘?您是不是打算不做奶娘,回去照護孫子?”
“嗯,三小姐也長大懂事了,相信二夫人在天有靈不會怪罪于我。”奶娘說著又開始傷感起來,把目光看向閣樓下的三小姐,想起她年幼無人照顧的孫子,現在寄托在親戚家,就心酸起:“唉我那可憐沒爹沒娘孫子,如今才6歲,二歲那年他爹娘就早逝,只剩下我一個親人。現在不知道他在親戚家是不是過得安好,我也該離開上官府,去照顧那可憐的孫子了。”
“奶娘?”上官熙突然出現在閣樓的走廊上,眼眸閃爍著淚水,定定看向年邁的奶娘,突然一把抱住奶娘的身子哭泣著。聲音嘶啞著:“奶娘,我不想你離開我”
“三小姐?”奶娘驚愕的看著抱著她的三小姐,心里許久才平靜下來,臉上漸漸露出慈祥的笑容:“三小姐,你已經長大了。老奴只是三小姐的隨身奶娘,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上官熙猛烈的搖著頭,眼里積滿了淚水,死死抱著奶娘,奶娘身上散發著一種她熟悉的氣息,讓她心情越來越不平靜。“奶娘,我不準你走,你在熙兒眼里不僅僅是奶娘的身份。”
三姨娘可見上官熙對奶娘感情很深厚,看得出上官熙已經把奶娘當作是娘來看待,輕輕拍著上官熙后背安慰道:“熙兒?你要替奶娘想想,奶娘已經年邁了,就讓她回去照顧她孫子吧?”
玫瑰一陣傷感,還記得她剛來照顧三小姐飲食起居的時候,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是奶娘教她怎么做。如今奶娘要走,她明白三小姐為什么會向奶娘任性的撒嬌。
上官熙微微抬起下巴,站直身子注視奶娘那慈祥的笑容,突然她明白了什么,臉上的憂傷逐漸轉化成笑容:“既然奶娘執意要走,我也沒什么好說的。”說擺陰沉著臉蛋朝著房門走去,牢牢關住門扇。
“叩叩!”門被強烈的敲打著,奶娘嘶啞著聲音:“三小姐?三小姐?”
上官熙背對著門扇,眼淚說什么也止不住,低著頭聲音微微消沉道:“奶娘,你走吧?到錢莊拿錢,要多少就拿多少。”說擺她坐在地上,兩手貼住臉蛋,淚水一滴滴掉落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