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此時已是一片人間地獄,額上貼了銀色符咒的人被其他人撕咬,好不容易爬上繩索的人又互相拉拽,只有少數(shù)幾個動作敏捷的人爬上了城墻,在城頭尋找各自的親人。
似乎有什么控制著,僵尸們依然一動不動,靜立在人群之后。
南宮梧和靜軒都跳下城墻去救人,白芷也想跳下去,被曉鸞和溪悅攔著死活不讓去。
南宮櫟埋頭劃著什么符咒,鳳王只是靜靜地站在墻頭,冷眼看著城墻下互相撕咬的人們。
南宮梧和靜軒每次只能各救一個人上來,曉鸞看得著急,飛身又跳下城樓。
曉鸞左手抱起一個男孩,右手抱著一個婦女,正準(zhǔn)備飛上城樓,誰知旁邊撕咬同類的人們像得了什么指令似的,一起向曉鸞撲來。
那些人眼睛血紅,動作飛快,很快就把曉鸞圍了起來,南宮梧和靜軒此時剛好救起兩人從城墻上下來,見狀不由大驚失色。
饒是曉鸞身負神力,奈何懷中抱著兩個人,周圍又一下圍了上百個紅眼怪物,一時施展不開。
奇怪的是這些怪物把曉鸞圍在中央?yún)s并不撕咬,而是齊齊雙手高舉,口中喃喃有詞,仿佛吟誦什么古老的詩歌一般。
鳳王心頭一凜,這困鳳訣失傳上千年,不想居然出現(xiàn)在此處。
此時遠處的僵尸像得了指令一般,突然緩慢地走了過來。
曉鸞只覺得渾身發(fā)軟,懷中的婦女和男孩似有千斤重,眼皮也變得沉重起來,雙膝一軟就要跪倒在地。
南宮梧和靜軒被外圍的紅眼怪物困住,一路拼殺卻無法向前移動一分。
鳳王眼看曉鸞倒在怪物群眾,不由也著急起來,看來在始祖的記憶沒有恢復(fù)前,曉鸞只空有一身怪力而已。
她化身為金色的巨大鳳凰,清嘯一聲飛到半空中,口中吐出金色的火焰,曉鸞周圍的紅眼怪物身體被金色火焰環(huán)繞,很快就化為黑灰。
南宮梧和靜軒雖然沒有被火焰燒到,但也覺得渾身熾熱,他們也顧不得須發(fā)被高溫烤焦,兩人穿過烈焰往曉鸞身邊而去。
曉鸞靜靜地躺在火焰中間,竟緩緩被火焰凝成的蓮花托舉到半空中。
鳳王俯沖到蓮花之下托起曉鸞,口中并不停歇,往僵尸聚集的地方猛吐一口烈焰,僵尸們瞬間被點燃,僵尸和紅眼怪物的嘶吼凄厲地響起,空氣中迷茫著難聞的臭氣。
遠處沒有被燒到的僵尸突然奔逃,遠遠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哈,原來鳳凰之靈已經(jīng)解除封印了么?很好……”
南宮梧心頭一凜,剛剛那個聲音分明是害自己被尸毒所侵的那個人。
“他怎么來了這里?驅(qū)使那么多僵尸和紅眼怪物難道就只是為了曉鸞體內(nèi)的鳳凰之靈,為何看見真正的鳳凰之靈反而走了呢?”南宮梧顧不上繼續(xù)考慮,看鳳王把曉鸞托回城中,忙跟了上去。
南宮櫟看城下的僵尸和紅眼怪物已經(jīng)退去,對城下仍在爭搶爬墻繩索的人們大喊道:“一個個來,不要著急,待天明后我們會把城門打開。”
個別身體虛弱的就不再與其他人爭搶,退到城門邊等著,還是有一部分為了爭繩索大打出手。
靜軒看南宮梧跟著鳳王回了城里,意欲跟去,終是頹然地回到了城頭。
想了想終究放心不下,對白芷道:“白芷你去看看曉鸞是否需要用藥。”
白芷微微嘆了口氣,還是放下手上正在做的墨箭,往城中去了。
靜軒看城下有個老頭抱著小孫女縮在城墻瑟瑟發(fā)抖,跳下城樓把他們抱上了城樓,一趟又一趟,也不知帶了多少個人到城墻。
身體已是無限疲累,心里卻依然是空蕩蕩的。
眼看天色將明,南宮櫟看靜軒已是臉色慘白,渾身汗?jié)瘢r住他道:“天色將明,天亮之后僵尸就不能活動了,靜軒師傅請回去休息吧!”
靜軒慢慢倚著城墻坐了下來,東方的天際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終于渡過了一夜。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射到墻頭的時候,城墻下的人群中傳來一陣歡呼,城門終于打開了,大批的流民涌進了城中。
楓落院中,曉鸞依然昏迷不醒,溪悅幫曉鸞換了身衣服,南宮梧坐在曉鸞身旁,輕輕握住曉鸞的手。
鳳王在屋里繞來繞去,幾次提議給曉鸞再來個全身火浴,被溪悅和南宮梧阻止了,剛才曉鸞躺在火蓮花中雖然沒有受傷,但衣服卻被火燒得焦黑。
鳳王說道:“你們兩個凡人哪里能懂,始祖她中了困鳳訣,我用元神之火燒一下看看,不會有事的。”
溪悅看了一眼丟在地上焦黑的衣物,鳳王忙道:“我們鳳之一族根本就不懼火,剛剛始祖穿的是凡間的衣物,現(xiàn)在把她脫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