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季仁嘆道。

“你呢？”洛無晴打量著他，玉佩還在他手心里。

“我？我可不會為財去死，命都沒了，還拿錢來干啥？我看你也不像那種為了錢什么都干的，說來聽聽，你千辛萬苦的去偷麒麟玉，是想干什么？”

“我跟你說了你能把它給我嗎？”洛無晴閱人無數，知這老頭性格古怪，不能以常眼看他，或許他真的會將這東西雙手奉上也說不定。就算他不肯，也算是先禮后兵了。

“天下哪有這種好事？”季仁走出幾步，停下腳來，回頭等著她，“如果你能追得上我，我就把它送給你。”

他敢這樣說，必然是輕功不凡，明知他是在戲弄自己，又別無他法，只有先應著，隨機應變。

季仁的輕功果真不是吹的，靈巧更勝燕子，在山間林中，穿梭如平地，洛無晴也不遑多讓，跑起來絲毫不落下風。

兩人這樣一前一后，遇山翻山，遇河涉水，從天明一直追到天黑，其間的距離永遠保持在這兩丈之內，誰也追不上誰，誰也甩不脫誰。

“停。”季仁剎住步子，向她作了個手勢，“追了這么久你也追不上，你我都餓了，先吃飽肚子再說。”他鉆進一家客棧，要了滿滿一桌酒菜，招呼洛無晴過去吃。

兩人確實都餓了，風卷殘云的將酒菜一掃而光，季仁道：“你這樣拼命的追我，看起來這玉佩對你很重要？”

“當然，我要拿它去救命的。”

“救命？難道你有親戚朋友在皇宮里當差？”季仁意猶未盡，又叫了一只烤鴨，正抓起鴨腿往嘴里塞。

“算是吧。”洛無晴懶得跟他解釋，順口回道。聽他的話，看來對這玉佩的來龍去脈挺了解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季仁道：“現在全天下都已經傳遍了。皇宮至寶麒麟玉丟失，皇帝震怒，將所有相關的人全部押入天牢。你說要去救人，肯定是去皇宮里救了。”

“這塊玉佩關系到這么多人的性命，你也不忍心讓這么多人因為它而喪命吧？不如你把它還給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好啊。”季仁擦掉手上的油漬，掏出玉佩放到她手上，倒了杯茶漱口。

他的樣子很是隨意，洛無晴知道他辛苦得來的東西，絕不會如此輕易的送給自己，他肯定還有條件，捏著玉佩并不往兜里放。

“你要是能平安的將它送到京城，我就送給你。”

原來他是想拿自己試驗他的偷技，別的洛無晴不敢說，這個偷字，她還沒有怕過，她笑道：“好，你有什么招數，盡管放馬過來。”

“有氣魄，小姑娘，你可要看好了，別說老頭子我欺負你。”他拿了只酒杯，平放在手掌上，輕輕一握，酒杯瞬間消息，再一握手，酒杯又重新回到掌上，隔壁一位衣著光纖的中年人看得驚呆了，喊道：“老頭，這戲法不錯，再變一個來瞧瞧。”

季仁臉一下子綠了，洛無晴呵呵的笑，沖那中年人道：“你真識貨，咱們這位爺，變戲法的手段可是天下第一。”

“那是。”中年人得意的道：“老頭，再來一個。”往季仁面前拋出一錠銀子，足有五十兩。

季仁抬手去抓，洛無晴抄起筷子射他的手，季仁手指一動，夾在手里，再要去接銀子，洛無晴已經搶先一步抓在手里，沖那中年人哈哈笑道：“多謝大爺打賞。”

中年人見兩人露了一手，知道兩人都不是等閑之輩，不敢再多言，埋頭吃著東西。

季仁啪的一聲，將筷子折成兩半，扔到地上，端了一杯酒，向那中年人走去。

洛無晴知道那人一定遭殃，果然，季仁敬酒的時候，左手在他身上一撫，他所有的銀子便易了主。

洛無晴知道，他這是要看那人付不出賬的窘態，好出出氣，也不便點破。那中年人吃過飯飯，招呼小二結賬，往身上一摸，空蕩蕩的，臉色驟變。

小二常常遇見這種情況，眼睛一鼓，嘴角一收，臉上由晴轉陰，說：“謝謝客官，三兩銀子。”

中年人摸了一陣，跳起來扯住季仁衣袖，道：“把我的銀子交出來。”

“銀子？什么銀子？我什么時候拿了你的銀子？看你人模人樣的，吃飯賴賬，好不要臉。”話這樣講，他臉上卻是一副就是我拿了你的銀子，你拿我咱辦的表情。

中年人伸手在他身上搜，他就由著他搜，搜了一陣，突然停下手，望著洛無晴：“你跟他一伙的，銀子肯定在你身上。”

“我敢保證，沒在她身上，不信你可以搜她身。”季仁興災樂禍的，明為幫忙，實則是引火燒她。

中年人道：“沒錯。”粗短的手指緩緩向她前胸摸過來。

洛無晴啪的一巴掌甩過去，喝道：“想占本姑娘便宜。”

中年人被打得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她是女的，也不好意思發怒，尷尬的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女的。”

洛無晴道：“你的銀子不在我身上，你好好找找，說不定就在你身上哪兒藏著呢。”說話間，一袋硬邦邦的東西從他袖口滑落，洛無晴道：“看吧，我都說嘛。”

圍觀的人哈哈大笑，中年人顏面大失，丟下一錠銀子，逃命似的跑了。季仁罵道：“這種肥豬，就該好好修理一下，叫他長長記性。”

“你修理他不用把我拉下水吧？”洛無晴道，“不過也挺好玩的。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找我。”季仁引那人來搜身的時候，早將錢袋塞到洛無晴身上，那人找不著，再加上他煽風點火，自然會將火燒到她身上，叫她被抓個正形，誰料洛無晴卻能在抬手之間，又將錢袋還了回去，季仁心氣難平，搶白她道：“找你？你不是要去救人嗎？還在這里嘻嘻哈哈？”

“這叫苦中作樂。”轉頭沖柜臺道：“掌柜的，來間上房，今兒就在這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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