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決戰離暗（2）

這一天是注定不能平靜的，這一夜是注定得不到安寧的。無論是天水國這邊還是月華國這邊。

天若倒是泰然，在劍離先一步離開之后，天若勒住韁繩，也消失在了軍隊的最前方，如是，那些個將軍會意，跟在天若身后，離開。至于普通的士兵則在東方云翔的指示下安營扎寨，把這一處地方作為暫時歇腳的地方。

“離暗城又不是只有這么一個開口，就是把這前邊的路擋住了那又如何，難道他們月華國的人還出不來嗎？先殺殺他們的銳氣。”當然這只是某些人揣測，畢竟在眾將士的心中，天若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好像是神一般的膜拜。

夜色寧靜，早先的小雨已經全部消散在空氣之中，緊張的氛圍一圈一圈，大戰前夕的陰霾籠罩了一片一片，把天上的那輪明月也一并籠了進去。

天若穿了一身白衣，烏黑的秀發好像是九天的瀑布飛流直下，額間裝飾了一彎雪月，在黑色中顯得那樣突兀。天若從來不知，在大戰前夕，她的心會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師傅？”喃喃低語，身后是燭火燈盞，身前是一片漆黑。抬起頭，找不到月亮，就像天若深處迷霧，找不到方向。“若兒，若兒，該怎么辦啊！真的是到了最后了嗎？”

都說情長，都說情字誤人，天若總是會控制不住地軟弱，把那份好不容易拾起的平靜給拋棄得干干凈凈。

夜來得快，去得也快，明明還是五月，天若卻有了一種進入盛夏的恍然。

鼓聲震天，整個兵營瞬間熱鬧了起來。天若一夜無眠，或許心里有某種小小的期待，希望南柯一夢，醒來無事。

“公主。”蘭火一身紅衣，同天邊的朝霞相映，很美，卻又不真實，好像是一把隨時都會熄滅的火焰。

“嗯。我知道了。”天若轉過身來，微微有些疲倦。隨著蘭火一道回了營帳。

洗漱完畢，天若身上的白衣已經變成了白羽戰甲，因為無明用他一身的精妙佛法為引，幫助天若融合了白羽佩，如今的天若可以隨時隨地地喚出白羽戰甲，而不是向之前的很多次一樣到了緊要關頭或者更晚，白羽戰甲才能浮現護主。

走出營帳，鼓聲依舊，天水國的士兵全部在各自的位子上站好，就是這正氛圍，叫天若感覺到一種凝重。的確，這一仗定乾坤，或許對于天若來說，不過是換了一個朝代，但是對于底下的每一個天水國士兵來說，無論是贏是輸，他們都是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的。

浩浩蕩蕩的大軍開往離暗大平原。這一天，是天水十九年五月二十九日，史載這一天風云變色，草木含悲，離暗大平原被染成了刺眼的紅色。

離暗大平原是坐落在離暗城西面的大平地之上。十分遼闊，本來應該是一處極好的修城之地，奈何此處寸草不生，天氣十分得炎熱干燥，和離暗城完全是兩個境況。離暗城水草肥美，空氣濕潤，氣候宜人。而此處大平原則是黃沙漫天，遮住了原本明澈的天空，就好像是遮住了人心一般。而且這里雖說是平原，卻是一個多事之地。很多的商旅在此間遇上劫匪，也有很多的人因為這漫天的黃沙迷了路，然后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久而久之，就生出很多奇奇怪怪的傳說，給這離暗城增添了不少神秘之感。所以，當地人一談起離暗大平原都會生出一些冷意來，明明這里的天氣很是炎熱。

天若卻是不在意這些傳言，在她，這離暗大平原不過是一個相當于沙漠的存在罷了，而離暗城則是作為綠洲的存在，再正常不過的組合。

對面是掛了月華國的龍旗，月華國的軍隊已經嚴陣以待。

天若倒是不慌不忙，手上令旗一搖，“攻——”

令下，兩軍相交。

天若穩穩的處在大陣形中央，她的身邊僅僅跟了蘭火她們四女，其余的將軍都在各自的位置上。許立和蔣平負責前鋒軍，他們勇猛好戰，是由天若手里的最為驍勇的將士組成，哪一個都是以一當十的能力。前鋒軍好像是張開的箭頭，鋒利之極，只要對方稍稍不慎，就會成為刀下亡魂。天若此舉，在于震懾。

再說天若是處于大陣中央，根本就觸碰不到最直接的戰斗，都是被人護得好好的。天若不是沒有爭取過，在這一點上，每個人竟然都異口同聲，說是不能讓她冒險。懊喪之余，一股熱流涌遍全身。因著這一份保護，天若一定要穩坐大軍本陣，絕對不會容許有一星半點的意外發生。天若的外圍布置了一層一層的兵力，每一層都由一位將軍坐鎮，機動兵力在外，結成若干游陣。戰時則眾將齊齊向同一方向旋轉，輪流攻擊敵陣，形如一個轉動的車輪。

最后是尾翼和側翼的防衛，天若把這個交給了東方云翔和南宮楚（簫），呈弧形，狀如月牙，東方云翔和南宮楚騎著馬出現在月牙內凹的底部。戰時則注重攻擊側翼，以厚實的月輪抵擋敵軍，月牙內凹處看似薄弱，卻包藏兇險。

劍離和天若隔著千軍萬馬對視，相視一笑，轉而，換上冷厲。

上場無父子，更何況是天若和劍離兩個宿命的敵人。

白色的令旗一揮而下，箭矢咬住敵軍的前鋒，一只巨大的車輪向著敵軍掃去，突然出現一輪彎月，沒有波瀾，卻是出現一大片的血色，在月牙內凹處。劍離見此，面上一怔，他沒有想到他的若兒如今竟是如此的強大了。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滅了他的紫袍將軍的白衣小將，嘴角扯出一絲張揚的笑意，心下了然。

不過······

劍離旋即改變陣形，難道要等著對方把自己的中央兵力給吞噬才來做出反應嗎？

黃色的令旗，上繡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在空中張牙舞爪。月華國的陣形忽然大變，伸出兩只巨大的爪子，一抓而下，不顧天水國鋒利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