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婚
- 獨寵側(cè)君
- 清淺溪葬
- 2314字
- 2011-09-23 16:14:05
清晨的陽光是和煦溫暖的,前一日的喜慶未散,火紅的雙喜大字妥帖地映在墻上,窗花絢麗,紅綢綁就的大條裝飾微微抖動。天淵閣內(nèi)暖意融融,一向清冷的地方終于是鑲嵌了暖色。
紅紗幔內(nèi)度春宵,疲憊已極的夏燁煊仍沉沉睡著,均勻的呼吸噴灑在詩青頰邊。她早已醒了,但卻窩在床上沒動,微微側(cè)著身子給懷中男子提供更好的依偎。他弓著背面對著詩青,頭埋在她的肩窩,一只手虛握著放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輕搭在自己臉頰邊。
詩青順著他的發(fā)絲輕撫,看他睡夢中也有些皺眉頭,心頭涌上深深的憂郁。
這個世間的男子身體比女子弱,夏燁煊因為操勞了那么多年,又受過那種傷痛,身子早就敗了。醫(yī)中圣手王師傅曾直言過,他久病沉疴,活不長久,只能好好養(yǎng)著,還說他病沒有發(fā)到頭,將來可能還會大病一場。
好好養(yǎng)著便好好養(yǎng)著吧,她這一輩子別的不能保證,但絕對會把這個男人捧在手里擱在心上,好好待他。
天色已不早了,雖然是新婚,但娶的不過是個側(cè)君,只有一天的所謂“婚假”,這一天就好好陪著他說說話,也陪著他讓他給府中下人立立威。
想著便從床上輕手輕腳地起了來,給男子掩實了被子,悄無聲息地到了門外招呼守夜的小廝打水到外屋,吩咐不得驚動王君。
可在她洗臉的時候,夏燁煊卻來了。穿著一身白色的里襯,外罩了條大氅立在外屋門口,揪著領口看詩青。
“醒了?”詩青放下潔面帕子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怎么不多睡會兒?”
“不知道,就醒了?!毕臒铎幽樕线€有睡覺起的印子,酡紅滿腮:“今天不去朝堂嗎?”
“不用?!痹娗嗬哌M來,讓人關上門,道:“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一句話讓夏燁煊本就泛著紅暈的臉更加燒得慌?!皼]……挺好的……”
“那便好,我怕傷了你?!痹娗鄳z惜地望著他:“要是不舒服記得跟我說。”說完不等夏燁煊再害羞,便又揚聲換人捧來衣服和潔面的水、胰子。
昨夜歡好后,夏燁煊便睡了,一直是昏沉沉的,連詩青親自抱他進浴桶洗浴都記不清晰了。今日身體清爽,再一想昨夜,夏燁煊猛的垂下頭去,手無意識攪著衣角。
東西都備上來后,詩青便又讓人都下去,親自服侍著自己的王君洗了臉,還親手給他穿著衣服。
“我來……”
夏燁煊想阻止,詩青攔住他說:“今天不用去上朝,就讓我來,以后我忙起來就沒有時間了。”
詩青堅持,夏燁煊只得由著她。但當她的手劃過他的腰,那激起的敏感還是讓他微微戰(zhàn)栗。
穿好衣裳,詩青攬著他坐到了梳妝臺,拿了玉梳給他捋著發(fā)。銅鏡里倒映著眉目如畫的男子的身影,瘦弱的身體洗盡昨日花嫁的鉛華,看上去淡遠且清雅。詩青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直望得鏡中人不好意思。
發(fā)梳好了,詩青取了昨日夏燁煊頭上唯一一根白玉長釵出來,復又給他插了上去。
“這釵好看嗎?”
“嗯?!毕臒铎愚D(zhuǎn)轉(zhuǎn)頭,一邊驚異于詩青梳發(fā)手藝之好,一邊答道:“裴叔給我戴上的時候說這是你挑的,自然是極好的。”
“這是皇族御用釵,專門給王君的?!痹娗嗫粗臒铎拥哪樕祥W現(xiàn)了一絲愧疚:“正君才能戴,煊兒,委屈你了,以后正式場合沒辦法戴著它。”
“沒關系的。”夏燁煊急忙搖頭,抓住詩青的手說:“這就很好了,我很知足?!?
他總是很知足,沒有什么要求。詩青心里微微嘆氣,不知怎么的就涌上了一絲苦澀,卻還是寵溺地在他額上親了下,說:“不說這個了。天大亮了,該餓了吧?我們吃早膳去?!?
早膳一如既往地清淡精細,夏燁煊吃得很慢,詩青偶爾夾幾口菜給他,卻并不多,目光溫溫柔柔地,直讓近旁伺候的小廝臉紅心跳。
玉總管來的時候夏燁煊剛好喝完那碗燕窩粥,見玉總管湊近詩青說了句什么,詩青便微微皺了眉頭,不由開口問道:“有事嗎?”
“沒,吃好了?”詩青揮手讓玉總管下去,舒淡地問:“可吃飽了?”
“嗯,吃飽了?!毕臒铎尤崛岬鼗?,想了下說:“爹和妹妹……”
“爹和妹妹不在府里?!笔聦嵣献蛲砦豪系蛶е膿P虹回了當初他們住的那處地方,說還住在詩青府里是“不合規(guī)矩”。詩青留了幾番,魏老爹執(zhí)意要去,詩青也沒辦法,只得派了幾個人跟著去,說是照顧,其實也不乏要防范著那蘇州來的夏家人的味道。
拜堂的時候那幾個人的眼神,詩青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玉總管也是個人精,什么人什么德行粗略地看還是辨得出來的。
魏老爹不想留人口舌,這一點詩青也清楚。夏燁煊沒有背景,雖說是右相義孫,但起心要中傷他也不是一件難事?;楹笞屪约旱H妹妹住在妻主家里是會惹人閑話的,魏老爹基于疼惜兒子的心理帶著小女兒回去,也是足夠愛護兒子了。
想到這,詩青拉住夏燁煊的手細細摩挲著,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爹和妹妹回朱雀大街那處弄堂了,給咱們騰出地兒,讓咱們過兩人世界呢。”
“貧嘴?!?
夏燁煊嘟囔了一句,眼角卻染了笑意,接著問道:“那爹和妹妹什么時候回來?明日嗎?”
“大概近段時間不會回來?!痹娗嗾惺肿屓顺废略缟牛瑤е臒铎幼叱錾艔d,對上夏燁煊疑惑的眼說:“爹怕給我們添堵呢?!?
“可是……”爹和妹妹與他相依為命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他嫁了人,生活安穩(wěn)幸福了,他們怎么還要離開他了?
“過段時間就把爹和妹妹接回來。”詩青看著他漸染傷心的眼,安撫地勸道:“現(xiàn)在我們新婚,別人都盯著,要是你生父胞妹還留在府里,被某些不識好歹的臣子參一本上去,我是不會有什么損失,可你就要背負不好的名聲了。我能為你擋掉那些,可架不住你爹執(zhí)意要走,也只能讓他們?nèi)ァ7判?,我派了人跟著,爹和妹妹不會受委屈的?!?
夏燁煊默默地點了點頭,心里還是郁結(jié)。
“別多想了,你爹是在為你打算,你該開心的?!?
“為了我讓爹委屈,我怎么開心得起來?”夏燁煊隨在詩青一側(cè),微微垂下頭:“我很難受?!?
“傻瓜,爹又不是不回來了。”詩青閑閑地牽著夏燁煊散步,勸解的話輕輕道來:“我們散會兒步,回去讓玉總管叫來全府的下人認認你這個主子,然后我們就去你家看爹和妹妹,可好?”
“去看爹和妹妹?”
“對啊。”詩青摸摸他的頭笑:“我這個新媳婦兒還沒有給爹敬過茶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