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哈哈哈，哈哈哈。”晴宜大笑著。

小柔不禁皺眉，害怕，她想，葉晴宜該不會是真瘋了吧。她抑制恐懼上前，“咳咳，晴宜，你是不是發燒了？”她手放下去，真的感覺很熱。

“看這空了，心情好好哇，這樣就沒人擠兌我們了，哈哈。”晴宜還得意。

聽了這話，小柔這些天忍住的淚水終于落下，“我們要自己照顧自己，因為沒人會照顧你。人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出路。”小柔說出這樣有哲理的話。

“你這樣，倒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呀？”

晴宜想起那日在泉邊碰見的，像個達官貴人的那個，他會不會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啊？

蔡姑姑踱進這屋子，一進來，看見只剩下她們兩人，她抬了抬頭，貌似嚴厲的：“錯過了昨天的選拔，你們后不后悔？”

晴宜一驚，嚇得坐起來，劇烈咳嗽之后吐露真言：“后悔，姑姑，再給我們個機會吧。”

小柔也坐起來，看到她們皆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蔡姑姑心里不禁軟了一下，“快些把病養好，我會給你們派地方的，不過是別人都不愿去的罷了。”

聽了這話，小柔想起身下床，“謝姑姑大恩，原諒我們。”

“你們…”姑姑轉身像是要走，卻側過身扔下了什么，最后才走。

“這是什么啊？”小柔上前趴著看，晴宜看姑姑走，也勉強撐起來，“我看看。”“這是藥啊！”小柔如獲至寶。“姑姑肯幫我們…”晴宜此刻滿眼淚水，她就知道，姑姑不是表面上看著那么狠心的人。

而蔡春花走出內院后，卻在心中嘆氣，怎么他交代的人這么不適合這個宮廷？唉，真是選錯了人啊。她搖頭，終于走掉。

二人就這樣撐著彼此扶持，互相熬藥。晴宜坐在熬藥邊小凳上看小柔笑，她想，這樣共患難的友情應是最堅固的了吧。

其實，別看自己昨天一時想不通，穿越之后，親情、友情，她都體會到了呢！

第二天，晴宜的燒也退了點，卻聽見有人聲在后院響起。

原來，是一公公，他沖進靜梧院向蔡姑姑，姑姑看了，緩緩道：“李公公，怎么了？”

那李公公道：“哎呀不好了，皇后娘娘病倒了，太醫診斷說，這是急癥，但只有一方尚未試用過的藥方，但你知道，貿然給娘娘試用當然是不行，我聽說您最近帶著新丫頭們，那么可否借一名丫頭試藥啊？”

“我帶的人的命也不是如草芥，怎么偏偏選我的人？”蔡姑姑明顯有些不高興。

“唉，姑姑，話可別這么說，這可是給皇后娘娘試藥，如果成功，沒準還可以得到點獎賞什么的，怎么能這么曲解我的用意呢？咱們這么多年舊識了，我是為了你好啊。”李公公尖聲尖氣的話落入蔡姑姑耳里。

話是這么說，但身為皇后身邊的總管太監，這主要還不是為了救自己的急？大風大浪幾十年，蔡春花這點還是能看出來的。只不過，他把話說得比較好聽而已。

“那太不巧了，盡管這事待遇優厚，可我帶的宮女昨日剛剛分配到各宮。公公不信，可以去問問，我是沒有多余的閑人給公公你用了。”她心里想著，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否則，為何他自己不去啊？還不是怕新藥有危險，試不好自己一命嗚呼。和得那些獎賞相比，任何人都更想保住自己的命，哪怕是狗命、賤命，誰不希望活著？

“哦，那沒辦法了。”李公公悻悻要退出去，卻聞得一陣藥味，常年在宮中服侍，他的嗅覺、各種感官都被鍛煉的異常敏銳，“等等，姑姑你最近身子不適啊？”

蔡姑姑一愣，“公公為何如此說？”

“我聞到…是不是這靜梧院此刻還有其他人啊？”李公公笑瞇瞇的的試探蔡春花，他這一招高明。

“哪有???”姑姑還想再解釋，李公公卻不問她直接步入宮女們住的內室。在室門口，赫然放著小柔和晴宜熬藥的藥爐，火還未熄呢。

“姑姑，這要怎么交代？”李公公的臉由笑嘻嘻已變的怒了。

蔡春華本是想保住那兩個孩子，說實話，排除其他因素，她很喜歡這兩個孩子，雖說她們不適合在宮廷，可要在外邊也是父母的寶啊。尤其是葉晴宜，她的幼稚、真實，讓蔡春花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她是不想讓這兩個孩子吃苦的，今一舉，也算保護了她們吧。

眼下一看沒法繼續撒謊，她忙深色淡定下來，“這兩個因為最近染病，所以我沒讓她們被分下去。這樣出去，不管去哪，要是傳染給皇親貴胄，這責任誰也負不起。”姑姑拿著二人生病的情況做擋箭牌。

李公公不吃這一套：“老夫在宮中幾十年，實在不知道，姑姑還有這博大的胸懷。又不是自己親生，區區兩個宮女還用守著嗎？她們的命如果寶貴，她們父母就不會把她們賣到這里了。”李公公正襟危坐。

“是是，沒什么高貴的。”蔡姑姑只有應聲。

“不過姑姑大可放心，不過拭個藥而已，又不是干活，不用身體強壯，正好病怏怏，那死了也可以一了百了了。”聽了這話姑姑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她不禁在心里捏了一把汗，李公公怎么這么不把人命當一回事，雖然深處深宮，人死見慣了，可這還是觸動了她心弦。

“公公當真…”她說不出話來了。

李公公膽子大了起來，推開宮女內室的門，把里面的葉晴宜和小柔嚇了一跳。而蔡姑姑此刻心里想的便是，好像沒有辦法救她們了，她很焦急，手不自覺握緊衣角。

她們坐起身來，聽李公公大聲道：“挑個病更重點的，一會就拖去地坤宮，陳太醫等不及了！”

蔡姑姑還打算再做些努力，卻見外面突然來了兩個侍衛。

小柔和晴宜對視一眼，均不明就里，“這是怎么回事啊？”晴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