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 “正”妃
- 納蘭初七
- 2009字
- 2011-10-08 20:32:23
蘇玉兒終究還是風光大葬了,而且,應(yīng)太妃要求被追封為了玉側(cè)妃。
那一日,月影站在離王府最高的假山上,目送著送葬隊漸行漸遠。連天的哀嚎聲,讓她的心堵得發(fā)慌。
“小姐,咱們回去吧,你的身子……”霜兒滿是擔憂的望著月影,卻見她眼角有淚珠滑落。
“小姐?”
聽出霜兒口氣中的不解,月影輕眨了眨眼睛,依舊怔怔的看著遠處。“霜兒,就讓我再站一會兒吧,我想靜一靜。”
霜兒怔了一下,隨即不再多言,而是恭敬的立在她的身側(cè)。陪伴在小姐身邊那么多年,小姐的一個動作,一句話,她就明白此刻的小姐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自從玉夫人去世之后,這幾日小姐經(jīng)常怔怔的出神,有時候還會默默落淚。雖然不知道當日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可是她明白,那日之后,小姐的心里就有了一個心結(jié)。
順著月影的視線,霜兒也跟著望向遠處。送葬的隊伍已然走的有些遠了,只見他們拐了個彎,便再也瞧不見了。
“霜兒,他還有別的女人,一個我不知道的女人。”月影有些自嘲的笑笑,那語氣中有一絲落寞,更多的是心寒。
他是王爺,自是有三妻四妾。這點,她從沒有怨言過。可是,為什么他要將那個女人藏起來?他就如此怕那個女人受到傷害么?
那么她呢?她上官月影在他的心里又到底是什么?曾經(jīng)的她在眾人面前被他傷的體無完膚。爾后,他說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護她。看著他那么不顧一切的尋找蒲公英,看著他那般認真的挑選紅豆,看著他所謂的真情流露,她心軟了,和他承諾要一生一世,相守白頭!
可如今,呵……所謂的相守白頭,到底又算什么?
心一陣陣的發(fā)涼,好像冬日的河面被一層層的冰封……
“小姐……”霜兒輕喚了月影一聲,只見她雙眉攢聚,似乎有難言之隱般。
“霜兒,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離開這……”
“我不想聽,你會好的,一定會好的!”霜兒滿是堅定的看著月影,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卻見她凄然一笑,伸手輕輕的撫過她耳后的那縷青絲,“傻霜兒,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雨,人有旦夕禍福。這世間,又哪來的一定呢?”
聽月影如此說,霜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怔怔的看著她,似乎心里還是在執(zhí)拗的說著,一定,一定會好的!
園子里,忽然刮起了秋風。將一些落葉卷起,在空中飛舞旋轉(zhuǎn)。
月影再看了眼送葬隊伍離開的方向,輕嘆了口氣,便轉(zhuǎn)身往假山下走去。其實,蘇玉兒也不過是個可憐的人。愛上了那個寡情的男人,注定落得這般凄涼的結(jié)局。那她上官月影呢?又會是怎樣的結(jié)局?如蘇玉兒這般?抑或是比她更凄涼?
胸口一陣悶癢,她一時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毫無血色的臉,一下子又被咳的通紅。
“小姐,我扶你回蘭園吧?”霜兒一臉擔憂的望著月影,想著方才月影說的話,她只覺得一種不祥之感在她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月影總算止住了咳嗽,直起身子對霜兒擺了擺手,“不,扶我去琉璃軒。”
霜兒看了月影一眼,點了點頭,便扶著她往琉璃軒的方向走去。
琉璃軒。
此刻琉璃軒的大門輕掩著,外頭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月影拾級而上,輕輕的推開了那虛掩的大門。
里面空無一人,幾扇窗子都關(guān)的嚴嚴實實的,連半絲光亮都沒有。忽的,當日的那一幕猛然躍入她的腦海中。
那一日,她不過只是想去開那扇窗子。而他,卻……思及此處,月影快步來到那扇窗子前,伸手毫不猶豫的將那扇窗子霍的推開。
窗外,不過幾株鮮紅似血的楓樹,而離這窗子大約十丈處,是一堵爬滿藤蔓的院墻。隱隱的,那綠色的藤蔓下,似乎有一扇有些陳舊的木門。
當日他那般不愿意讓她看到,莫非就是因為這扇院門?那這扇院門又是通往何處的?想著,她繞了過去,由霜兒扶著來到了那扇院門前。
院門已然陳舊不堪,只是,那門環(huán)卻并沒有銹跡斑斑。雖然也有些陳舊,卻甚是光滑,該是有人常常握才對。
“小姐……”
正當月影伸手想去推開那扇院門時,霜兒忽的出手阻止。
月影不解的看向霜兒,卻見她對著自己搖了搖頭,“小姐,咱們回蘭園吧?”
“霜兒,我想看明白。”語畢,她幾步上前,推開了那院門。
門的另一邊,也是一個院落,一個植滿海棠花的院落。那院子的中間是個涼亭,涼亭后邊有一條小溪繞過院子的中間流向了外面。
月影一步步的上前,隱隱的,她似乎聽到了歡笑聲。那笑聲明明是那般清脆悅耳,此刻傳入她耳中卻刺得她雙耳生疼。
循著笑聲,她有些失神的往前方走著。這個院落很清靜,雖然沒看見什么人,卻看的出,每天都有人在細心的打掃。
阿玨,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值得你這般細心呵護?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讓你這般深藏不露?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呵?
笑聲越來越清晰,月影穿過一堵院墻,躍入眼底的是滿目花黃。方才的院落是植滿海棠,而這個院子則是遍地扶桑。
月影忽然覺得眼睛酸澀,甚至有些微微的刺疼,她努力的睜大眼睛看向笑聲之處。
不遠處的一顆梧桐下,一抹水青色的身影隨著秋千忽上忽下。因為那人是背對著她,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是……當視線觸及到秋千架旁的那抹身影之時,眼淚終是不聽使喚的滾落。
低頭,她有些諷刺的笑笑,阿玨,所謂的一生一世,不過如此么?也對,你只說了一生一世,卻沒說與誰一生一世?
“你們是誰?怎么亂闖到這來了?”驀地,身后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