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月影便已起身梳洗。今日開始,她要為自己,為霜兒,更為她死去的孩子,重新而活!
“小姐,”霜兒從柜子里取出一件白色的煙紗裙。平素里,月影最喜穿白色的衣衫,即便是入了王府,因為都沒見什么外人,所以也就一直這樣穿戴。
“霜兒,將那些衣服都收起來吧。之前王爺不是命人拿來一柜子的衣物么?你上那柜子里給我取一件。”她坐在梳妝鏡前,細細的梳理著自己的青絲。
霜兒收了衣服,轉而來到另一個衣柜前。看著里頭五彩繽紛的顏色,她一時犯了難,“小姐,你今日是穿哪身衣服?”
月影側過身子看去,只一眼,她就看中了那身滾金絲的紅煙紗裙。又從柜子里的首飾盒里選了一個紅玉鐲子,一對鑲金的瑪瑙耳墜子以及一朵垂著細珠鏈的金花。
待到一身穿戴整齊,她看著鏡中那個神采奕奕的女子,微微一笑。自今日起,她便是真正的離王妃!再也不是那個只會把所有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的上官月影!
“霜兒,咱們去琉璃軒。”昨日說好的,今日便該兌現了吧。
霜兒笑著跑去開了門,那陽光一下子透過敞開的門射了進來,照在青石鋪就的地面上,暖暖的。
小白也從門外跳了進來,在地上啄了兩下,“咕咕咕……”的叫著。
月影走過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頭。逗弄了一下,隨即起身往門外走去。
依舊如昨日般,從蘭園到琉璃軒。這段路不長,卻也不短。一路上,那些家丁遠遠的瞧見她,便一個個急急的避開。生怕她會吃了他們般。
月影只是笑笑,依舊自顧自的往琉璃軒的方向而去。今日的琉璃軒緊閉著大門,她敲了幾下門,只是,里頭毫無反應。正待轉身離開之際,身后突然串出個人,著實下了她一跳。
“王妃,莫不是做了虧心事,看到本王來了,居然是這般驚嚇的表情。”司徒玨嗤笑了一聲,轉而推開門走了進去。
背后的衣服有些濕意,想來剛才是去哪練功了。
月影跟著他的步子進去,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王爺覺得有什么虧心事是值得妾身去做的?”
司徒玨轉身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利落的將扣子解開,“本王并非王妃,又如何知曉王妃到底喜歡做怎樣的虧心事呢?”
今日的她和往日又不一樣了,今日,她穿了一身的紅。在他的印象里,除了那日嫁入王府時,她蓋著喜帕,一身艷紅的站在喜堂上。只是,那一日他沒瞧見她的臉。之后,她總是一身素白的站在他面前。雖然那樣的她美得淡雅脫俗。然而,今日的她,卻多了一份妖嬈美。
看著他準備更衣,她淡淡的別開視線,“王爺,昨日你說的事兒,還算數么?”
身后,沒有聲音。反倒是窗外的蟬鳴格外熱鬧。看著那半開的窗子,她慢慢走了過去,手才觸及到,就硬生生的被身后的那股力給拽了回來。
一個不慎,她有些驚慌失措的跌進他的懷中,卻見他一臉怒意的看著自己。“我許你王妃的權利,卻不代表你可以任意妄為,琉璃軒的東西,你一樣都不準碰,聽到了沒有?”語畢,手一松,他冷眼看著她跌坐在地上。
月影吃痛的咬了咬牙,雙手撐地,緩緩的站了起來,冷笑著看他,“王爺放心,自今日起,妾身絕不會踏進琉璃軒半步!如此一來,即便是琉璃軒的一只小螞蟻,王爺也不用擔心會被妾身碰到了。”
她,滿目譏諷。他愈是在意的東西,她就愈是不屑。
“好,希望你別違背你的許諾,否則,別怪本王翻臉無情!”他憤怒的扼住她的咽喉,一步步將她逼至墻角,恨恨的說道。
“王爺放心,妾身,妾身對這琉璃軒,沒,沒興趣!”這一刻,司徒玨發現,她眼中滿滿都是不屑,甚至是……厭惡!
“滾……”他一怒,伸手將她丟了出去,隨即重重甩上了門。
門外,月影有些狼狽的伏在地上,霜兒見狀趕忙過來扶她起身。“小姐,你沒事吧?”
月影笑著搖了搖頭,隔著重重關上的大門問道,“王爺,昨日你答應妾身宣布的事兒,希望你別忘了。”
大門猛一下被打開,司徒玨一臉邪笑的瞪著她,“好,既然你如此想要,本王就成全了你。”
前廳。
不消一刻鐘的時間,管家已經將大家都召集來了前廳。家丁,丫鬟,老媽子,滿滿的站了一屋子。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大部分的人,總是有意無意的將眼神鎖在她的身上。終于,司徒玨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由于本王公事繁忙,太妃又上了年紀。如今既然我已與王妃成親,那么,日后王府中的大大小小事皆有王妃做主。爾等,日后都得聽王妃安排。”語畢,他有轉身執起月影的手,故作親昵的說道:“日后這王府的內務,可是得有勞影兒了。”
看著如此的司徒玨,月影心中一陣冷笑,表面卻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王爺這是哪的話,這一切都是妾身該做的。”語畢,掩嘴輕笑。
司徒玨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繼而推脫還有一堆公事要處理,便先行回琉璃軒了。
廳內,只剩下月影還有那滿滿一屋子的下人。她站在前頭,冷冷的掃視了一圈眾人。終有一日,她會讓這所有的人,都對她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