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彎八繞的,容兮終于跟在那將軍身后走出了竹屋?;厣砜?,壓根就看不出這些綠藤里面還藏著間小竹屋。
想到竹屋附近的血腥味,容兮吩咐道:“燒了?!甭曇羟謇?,帶著些不可抗拒的威嚴。
“是?!逼毯笾灰娋G藤里面濃煙滾滾,綠藤卻安然無恙,須臾,那將軍從另一條路出來。
“這可真是個奇妙的地方?!比葙廨p輕嘆了句,似有若無,消失在濃煙中,看了眼那將軍,容兮又說了句:“將軍竟然知道另一條路,本太尉記得那信上只告訴了你一條路?!钡穆曇?,卻讓那將軍身體不由得輕顫。
“末將方才偶然發現的。”那將軍立馬低頭,抱拳,解釋。
“嗯,前方帶路吧?!比葙獠辉僮肪浚?
那將軍仿若松了口氣,大步走在前面,虎虎生威。心里卻在想,太尉不愧是太尉,不知道太尉發現什么了沒有。
“我們就這樣走回去?本太尉記得你方才說,你是快馬加鞭趕過來的?!贝蠹s走了半個時辰,容兮問。
前面的人停了下來,躬身回答:“回太尉,末將的馬在山下,山路崎嶇,馬上不來?!?
“嗯,”容兮應了聲,繼續向前走。
前面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來,躬身道:“太尉,在下一時情急,只騎了一匹馬,稍后下山,太尉騎馬,末將跟在后面用輕功好了。”
眼瞧著就要撞上,容兮生生把踏出去懸空的右腳收回來,有些不耐道:“等會兒有話說,不用停下來,邊走邊說即可。至于一匹馬的事,下了山再說?!?
這古代的繁文縟節還真是繁瑣。
一路下山,那將軍倒是再無話。
到了山腳下,容兮見到了兩匹馬。一匹棗紅馬,被拴在一棵大樹附近,正低頭吃草;一匹白馬,通體都是白的,無一根雜毛。站在那棗紅馬的不遠處,高昂著頭,看向她這邊。只一眼,容兮便喜歡上了這馬,難不成,這馬也是昨晚那人給她準備的?想著早上喝的木槿粥,容兮聯想。
“太尉,太好了,您的玉雪到這來找您了。都說玉雪極有靈性,看來此言不虛啊?!蹦菍④娝坪鹾苁歉吲d,比她這個主人還要高興。
原來這是她的坐騎。容兮心里也高興。她前世有一匹與這一樣的馬,現在看到玉雪,仿佛是看到了親人般,有種莫名的親切。
走過去,抬手正欲摸玉雪,不料,玉雪頭一偏,她的手落了個空。容兮有些莫名。
那將軍將他的棗紅馬牽過來,見玉雪這般,在一旁道:“這玉雪寶馬是在與太尉鬧脾氣呢。”
容兮聞言,再仔細瞧玉雪,果真在鬧脾氣,“你倒是懂得多。”
那將軍噎了,后面的話,也沒說,靜候在一旁。
“玉雪,你在怪我扔下你對不對,我那是逼不得已,下次不會了。”容兮想了想,覺得這樣說最妥當。
可惜,人寶馬不領情。
容兮一愣,忽而想起,她前世哄那匹風馳時的方法,“玉雪,乖乖的,別鬧了啊,回去給你吃最好的馬糧。”
玉雪終于將頭偏了過來,還不待容兮笑出來,她就怒了。這馬是什么眼神,竟然鄙視她,那眼神赤裸裸地在告訴她,“你是不是被撞壞腦子了。把我當什么了,我豈是這么簡單就能打發的?!蹦怯裱汃R這一眼過后,便再次偏過頭,不看容兮。
靠,這什么破馬。容兮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想當年,風馳那個傲嬌的主,都沒這樣看她過。不就是一匹馬么,還和她鬧這么大的脾氣。哼。
容兮沒再理會玉雪。抬步而走,對身側的將軍道了句:“你當先行,本太尉倒要看看這馬要與本太尉鬧到何時?!?
“末將領命?!蹦菍④娨获R當先。容兮看也沒看玉雪一眼,繼續向前走。
聽到身后的馬蹄聲,容兮嘴角勾起。
大約走了百步的樣子,容兮一個翻身,快速到了馬背上。
“玉雪,回大營?!彼椭溃叩轿迨降臅r候,玉雪就已經悔改了。這馬果然像人一樣,是需要調教的,不能太寵著,寵多了自然就恃寵而驕了。
將近午時,容兮兩人到了一座小縣城,找了家酒樓,容兮在馬上抬頭看了眼酒樓的匾額,“四海酒樓”,呵,好霸氣的名字。
下了馬,韁繩一拋,剛好落在酒樓門口的小廝手里,“給它吃最好的馬糧。錢找他要。”手指著酒樓門口的那個將軍。
“是,公子。”那小廝瞟了眼門口站著的將軍,立馬點頭,軍爺可是惹不起的。
這時候正趕上飯點,酒樓內坐滿了男女老少。在門口,容兮就能聽見里面像炸開了鍋一樣,喧嘩無比。
剛進門,容兮便感覺酒樓內的目光都掃向了她,有驚艷的,有羞澀的,有探究的。容兮很自覺地將這些眼神通通過濾掉,她現在只想吃飯。
本來喧鬧無比的酒樓瞬間靜得連根針掉下去都能聽見,只剩呼吸的聲音了。
容兮面不改色,心下卻在猜,難道是因為她長得太好看了?不是她自戀,看那些女子個個臉上羞得通紅,那眼中的驚艷與仰慕可不是裝的。自己和身后這將軍站在一起,她都覺得這三十歲的老男人沒看頭。那就只有看她了。
話說,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長啥樣呢。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這時,傳說中的小二拿著托盤,一甩肩上的白帕子,笑臉盈盈地迎了過來。
“有沒有包廂?”容兮站在大堂中央,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有的有的,二位,請隨我來?!毙《O其熱情的將容兮二人引到二樓的一間名為“海納百川”的包廂。
說是包廂,其實就是隔了珠簾,不知道是這掌柜的太摳門,還是覺得這小縣城的酒樓沒必要設得那么好。
外面的喧鬧聲依舊能聽清楚。自容兮上樓,下面就恢復了喧嘩。不過,這也稱了容兮的意,她本就打著這主意。酒樓這種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消息傳的快,或許能聽到些她需要的消息。
“將你們這的招牌菜都來一份?!比葙饪匆矝]看菜單,就對著小二說。
“好嘞,兩位客官請稍等?!毙《嵠嵉刈吡?。
容兮看著對面站著的將軍,道:“坐吧?!?
那將軍連忙低頭拒絕:“末將怎敢與太尉同桌。”
“這是軍令?!比葙獠粶夭换鸬赝鲁鲞@么一句。
那將軍聞言,小心翼翼,顫顫巍巍地坐在容兮的對面。這將軍還真慫,撇撇嘴,不再說話。
“你們聽說了沒,容兮太尉又打了勝仗?!毕路揭蝗说穆曇魝鬟M了容兮的耳中,容兮面色不變,只看著窗外樓下。耳朵卻都豎起來,仔細聽下方的消息,生怕錯過了。
容兮太尉,說得是她吧。原來,她這一世也叫容兮,不錯,不錯,這名字聽得順耳。終于,得了個有用的消息。繼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