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兮心中一緊,在皇家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不可能一絲心思手段都沒有,皇家之人,有哪個是簡單的。
若是心思簡單,估摸著熬不過童年便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了。
收回思緒,容兮與燕澤飛一同等著綠蘿念出含煙的題目。她心中隱約有些期待。
“各位聽好了,題目是這樣的:小明上午從河這邊游到河對岸,用了一個時辰,下午,河的水流速度,小明游泳的時間,河的寬度全都沒變,但是,小明卻用了兩個半時辰,請問這是為什么?”綠蘿的問題一念完,下方便傳來一陣轟動。
容兮看到,下面大廳的那些達官貴人都交頭接耳,似乎是在商議答案,有人搖搖頭,有人皺眉思考,有人左右詢問,是否有人已經有了答案。
容兮看了眼對面的燕澤飛,他也是一臉沉思,雖然不如下方那些人眉頭皺的緊,卻也是一籌莫展。容兮嘴角微微揚起,這可不就是一個簡單的腦筋急轉彎么。
燕澤飛正好抬頭看容兮,見容兮臉上絲毫沒有疑惑的表情,反而是胸有成竹,便知道容兮這是知道答案了。
“容兮,這答案是?”燕澤飛糾結了一會兒,最終依舊忍不住去問容兮。他百般猜測也想不出答案究竟是什么。既然什么都沒變,那為何一次用的是一個時辰,一次用的是兩個半時辰。
“你不知道?”容兮明知故問。
“想不通。”燕澤飛如實回答。
“兩個半時辰,不就是一個時辰?!比葙獾瓛吡搜蹣窍?,轉過頭對燕澤飛說道。
燕澤飛聽完容兮這話一愣一愣的,顯然腦筋還沒有轉過來。片刻后,眼睛都放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一拍桌子,大聲道。
“容兮,真不知你這腦袋是怎么轉的,怎的連這個都能想出來,我就說,我就說……”燕澤飛異常激動,因為他沒想到,答案竟然是這樣?!笆前?,兩個半時辰,加起來不就是一個時辰。這個含煙……”
燕澤飛忽而轉了語氣,對容兮道:“容兮,我能否將這答案說出來,這樣我也成了能答出含煙問題的人了。”
容兮心中自然不介意,不過一個答案而已。以前想必都是容兮自己答出來,今日她非得與平日不一樣,這樣她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燕澤飛似乎也沒想到容兮能如此輕易便答應了他,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叭葙?,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當然,我何時開過玩笑?!比葙庖娧酀娠w這模樣,心中不由想笑,這燕澤飛是有多期待這樣的機會,而曾經容兮為何不愿給他這樣的機會。
“好?!毖酀娠w激動地站了起來,兩步走到窗邊,對樓下站在舞臺上的綠蘿大聲道:“我知道答案。”
樓下眾人聽這聲音后,都紛紛朝聲音的源頭看去,見燕澤飛站在窗邊,一齊跪下,大賀道:“參見三皇子?!蹦軄項嚅w的都是燕京的權貴,自然認識燕澤飛是何人。
“都起身吧,這是在棲梧閣,大家都是來消費的?!毖酀娠w一抬手,很和氣地說道。
“謝三皇子?!庇质且宦朂R喝,那埋首跪在地上的眾人都站了起來,坐回原位。雖然燕澤飛那話說得是很好,言外之意便是大家都是棲梧閣的客人,不分主次。可這些人又有哪個真的會敢這樣做,便禁了聲,不再如方才般吵鬧喧嘩了。
“三皇子請講?!币恢睕]吱聲的綠蘿此時也朝這方看過來。
“兩個半個時辰,加起來,便是一個時辰”燕澤飛將答案解釋得大家都能聽得懂。下面的人似乎也反應過來,又開始議論起來。紛紛點頭。
“恭喜三皇子,我家姑娘稍后便會去三皇子的包間?!本G蘿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朝燕澤飛福了一身子,恭敬道。
“眾位公子,大人,既然三皇子已回答出姑娘出的問題。下面便請欣賞本閣特地位眾人準備的歌舞。啪啪!”綠蘿拍了兩掌,便有穿著舞衣的女子從舞臺背后魚貫而入。在中間的舞臺上翩翩起舞,那些所謂的達官貴人各個都放光了眼睛,盯著舞臺上的舞女,如狼似虎。
燕澤飛關了窗,坐回了原位。又喝了一口酒,與容兮在包間內等著含煙。
果然如綠蘿所言,含煙片刻后真的到了包間,容兮坐在正對門的位置,含煙一進來,她便看到了。眼中有一瞬間的驚艷,但很快便又消了下去。而且,心中那絲雀躍也消失了。這人雖美,卻不是白槿公主。
含煙一襲藍色廂裙,百花髻,玉珠釵,臉上略施粉黛,眉目如畫,的確是“水眸含秋波,眼角堆滿情”這樣的女子是美的,不若其他風塵女子般妖艷的美,是一種清新自然的美,原本她不相信世人所傳“處風塵而不染,性單純惹人憐。”現在,她有些相信,這含煙的確是處風塵而不染,她身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風塵之氣,單純不單純她不知道,可這樣一個女子走在街上,的確沒有人會認為她是從青樓出來的女子。
但這人,她卻可以肯定不是白槿公主。她身上少了一種貴為公主的貴氣,以及,她所認為的高雅之氣,她只有清新沒有與生俱來的高貴清冷。
“含煙見過三皇子,太尉。”含煙一進門,見燕澤飛和容兮,便福了身,行個禮。容兮仔細打量含煙,見含煙臉上無一絲異常神色,不由暗自贊嘆。
“含煙不必多禮,過來坐吧?!毖酀娠w對含煙說話的語氣那不是一般的溫柔,可惜,他眼眸的最深處更多的卻是探究而非溫暖的柔情。容兮對此,不動聲色。
“謝三皇子?!焙瑹煼浅WR禮數地再次行了個禮,便邁著蓮步緩緩朝他們二人走來。
走到兩人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
“含煙,你這問題,當真是……”燕澤飛一時竟想不出一個形容詞,好半晌才冒出一個詞:“太絕了?!?
含煙一愣,而后微微一笑,帶著些羞澀道:“三皇子謬贊了,三皇子聰慧,猜到了答案?!?
“哈哈哈哈,這還不是容兮的功勞,這如以前般是容兮猜出來的。還希望含煙莫怪罪?!毖酀娠w倒是絲毫都不掩飾,將真實情況告訴了含煙。
“無礙,含煙這廂便只當是三皇子回答了?!焙瑹熞琅f微笑,眼神清澈。
“哈哈,含煙,前些日子聽說你作了新曲,本皇子今日便是與容兮太尉一同來聽新曲兒的?!毖酀娠w直言不諱,開門見山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含煙看了眼容兮,又看了眼三皇子,略有歉意道:“承蒙三皇子厚愛,小女子昨日染了風寒,怕是不太能唱出來?!闭f罷,拿著手帕捂著嘴,咳了幾聲。
“這可真是可惜了。含煙傷寒可嚴重?”燕澤飛一臉關心之色?!翱捎薪写蠓??”
“謝三皇子關心,今早大夫來看過,開了副藥,說是喝兩天便可痊愈??瓤取!焙瑹熡挚攘藘删洹?
“含煙不能唱,咱今日便不唱了?!毖酀娠w很是大方,絲毫不介意含煙的拒絕。
“小女子前些日子學了些新的文字,但不知是何意,今日恰巧三皇子與容兮太尉前來,小女子便正好請教了。”含煙稍稍頓了下,說道。
“哦?新的文字?寫來本皇子瞧瞧。”燕澤飛似乎也來了興致,對含煙道。
“綠蘿,筆墨伺候?!焙瑹煶T外喊了句,門開了,綠蘿進來,對燕澤飛和容兮行禮后,便將手中端著的筆墨紙硯放在桌上,站在了含煙身側,磨墨。
含煙拿著筆,沾了墨,一筆一劃開始寫,寫得極其認真,又讓人覺得她的確是個生手,仿佛也才剛學會寫一般。
容兮與燕澤飛都看著含煙筆下的字,燕澤飛偏頭,眼中深思,而容兮看到那三個字后,卻是眼睛一睜,心跳加速,手不自覺地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