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信守跪行之約。”宋子敬在一旁解釋，無奈地嘆息。

聽到他的話，風綾墨心中猛地一痛。子敬在說什么？她居然是為了那一句場面話認真？他當時以為她再也不會出思過院才會加上那一句，不是有心要罰，她怎么可以把那句話當真？！他的聲音帶著顫抖與后悔：“那一條作廢，作廢。”

他的聲音好遠，像是迷夢中的幻覺。千澈淡淡一笑，在他懷中暈了過去。

感受到女子毫無生氣，風綾墨頓時大驚：“千澈？千澈？！”

沒有絲毫反應。風綾墨突然覺得萬分驚恐，較之那次祁王用劍指著她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手有些抖：“子敬，快去請太醫。”

……

帝棲宮。年邁的太醫正在為千澈把脈。他診斷了很長時間，臉上出現凝重的神色：“陛下，皇后受的傷很重。她的脈象也很虛弱。而且——好像被人下了毒，有毒發作的跡象。”

風綾墨和宋子敬俱是一驚：“下毒？”

太醫起身，面帶慚愧：“抱歉，陛下，我還不知道皇后是中了什么毒。只能給皇后先開些調養的藥。”

那女子安安靜靜地躺在榻上。她眉目精致，睫毛如扇，卻讓人根本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風綾墨突然就想到那時她對祁王笑得開心的畫面。他寧愿讓她在別處自由靈動地笑也不愿她毫無生氣地躺在風燃皇宮。真的……他不該去找她，不該讓她回來。

她總是讓人擔心。總讓人忍不住心疼。

“子敬，去請最好的醫者，現在能找到的，都請來。然后去貼個告示，尋江湖名醫。”他必須興師動眾地找，因為他太怕沒有可以醫好她的人。

“好。”宋子敬馬上走了出去。老太醫將方子寫好，也離開了。

風綾墨抿了抿唇，開始給她的膝蓋上藥。她的膝蓋已經磨得不成樣子，血色染透。上藥的時候，風綾墨感覺到自己的手一直在微顫。怪他，沒有把事情考慮周全。

藥上了很久。他放下藥瓶，替她蓋好被子，靜靜地坐在她聲旁。每次他想要表明心跡時都無法如愿，總像是一直有強大的斥力使他們無法靠近。而如今，看著她蒼白的臉，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只要她好起來，他就一定開口，把所有心跡都告訴她。至于接不接受，是她的選擇。

太醫來了又去，但都只能大體給出判斷，無法根本解決問題。

偌大的帝棲宮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風綾墨只把宮燈留了幾盞，像是怕驚著她那樣小心翼翼。

夜漸轉涼。三更的時候，千澈醒過來了。她微微側頭，就看見風綾墨目光凝固，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所處的地方，好像是帝棲宮。“陛下？”

那聲音柔柔弱弱，卻讓風綾墨一陣驚喜，他忙看向她：“千澈，是我。”

是我。兩個字她心里一暖。她膝上已經上了藥，卻沒有任何知覺。本來腳尖的疼痛蔓延向上，全身都沒有力氣，就像要死了一樣。

“千澈，醒來就好。你身上傷很重，但子敬還在尋找名醫，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千澈本來想說不用。可看到他認真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嗯，謝謝。”

你說一定會，就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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