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景鴻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景宇微微一笑,“二弟,不必過分緊張,金格爾從小不在宮中,我們不知情,并不為奇。”
“大哥,他的武功是什么來路?還有,既然他是皇子,為何皇室從來沒有對外宣布過,我以為那個狗皇帝,只有一兒一女。”
景宇的雙眸忽的射出迷惆的神色,長嘆一口氣,幽幽道:“二弟,你說,月姑會喜歡金格爾嗎?”
景鴻瞟向大哥,微皺濃眉,一字一字問道:“大哥,你口中的女人,是一朵胡,你喜歡的女人,是一朵胡,而你,也剛剛知道,一朵胡和大嫂原本是一個人。”
說到月姑,景宇的一對美眸射出動人的神采,只一瞬,又黯淡無光,是又怎么樣?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
就算知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改變,他們,是君臣,君臣……
景鴻看到大哥眼中剪不斷的哀傷,搖搖頭,溫聲安慰道:“大哥,這一生,我最佩服的人是你,只要你想做的事情,不論采取何種手段,一定會成功。我原來很不認(rèn)同你的做法,但是,后來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復(fù)國大業(yè),所以,我一力支持你。你說過,你的人生里,沒有失敗二字,那么,為何在對待大嫂這件事情上,你還沒有去努力,去嘗試,卻先行認(rèn)輸了呢?”
景宇仰首望著屋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景鴻,你不明白,是我自己有眼無珠,月姑,不會再給我機(jī)會了。”
景鴻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大哥,等見了大嫂,我來跟她解釋,大嫂一向通情達(dá)理,一定會原諒你的。”
景宇牽牽嘴角,澀澀一笑,“以后再說吧。”
翌日清晨,景宇命墨同喊來管家。
管家急匆匆趕來,站在門口恭謹(jǐn)?shù)溃骸按蠊印!?
“哦,管家,沒別的事,就是想讓你明天派幾個人到陵水村,把那里的房子收拾一下,重新蓋起來。”
管家點頭稱是,倏忽間,景宇的心底卻沒來由的煩躁起來,同時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管家剛剛轉(zhuǎn)身離去,他又喚住了管家:“管家,你現(xiàn)在就去安排人,另外,給我安排轎子,我要親自去一趟。”
管家雖然不解,卻不敢質(zhì)疑,趕緊按照他的吩咐準(zhǔn)備一切。
準(zhǔn)備好一切,景宇急切的吩咐眾人趕緊走。
轎夫們運(yùn)步如飛,趕往陵水村,一路上,景宇卻還是嫌他們走得太慢,轎夫們已經(jīng)汗流浹背,氣喘噓噓,景宇還是不停的催促著。
到了月姑家門口,轎夫停穩(wěn)了轎子,不待管家過來掀開轎簾,景宇已經(jīng)自行下轎。
果然,他的預(yù)感得到了印證,月姑的院子里人聲鼎沸,一幫人正在清理廢墟。
景宇心內(nèi)一凜,快步走向院內(nèi)。
管家趕緊跟著他走了進(jìn)去。
“呦,大公子,您怎么來了,這等小事,由我這個閑人做就可以了,大公子是忙大生意的,些許小事,怎么敢勞動大公子分神。”一個慵懶的聲音在景宇的耳畔響起。
景宇側(cè)臉一看,冷然道:“吳公子,你來這里做什么?”
“大公子難道沒看出來?我來清理廢墟,為月姑重新蓋一棟房子,我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其實,我還真是感謝老天,把原來的破房子給燒掉了,才讓我有機(jī)會為她做些事。大公子,這里灰塵太大,像您這等儒雅溫潤的玉人,不宜待在這個地方。大公子,二公子買了隔壁的院子,我只好把另一邊的院子買下來了,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鄰居了,請鄰居喝一杯茶,不知大公子肯不肯給這個面子?”金格爾的眼中流光溢彩,唇角含笑,臉上寫滿了真誠的邀請。
景宇的眼睛掃過金格爾,停留在廢墟上,淡淡道:“吳公子,這里的事情,還是有我們景家來做好一些,吳公子大概還不知道,所有的地契,都在月姑的名下,唯獨(dú)這處院落,是在我們景家的名下,所以,景家的事情,就不勞煩吳公子料理了。”
吳啟仁步履輕盈,面帶笑容的走到景宇面前,景宇皺著鼻子后退兩步,吳啟仁又向前兩步,身子一歪,靠在了景宇的肩上,嬉皮笑臉的說道:“景公子,我這身衣服,不過是沾上了一些泥點,用不著這副表情吧?纖塵不染的大公子紆尊降貴,親自來此處理這種小事,難道還怕這點小泥點?”
景宇不著痕跡的推開金格爾,淡淡道:“這棟房子,是家父為岳母大人蓋的,雖然岳母不在了,但是……”
金格爾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意味,笑呵呵的打斷了景宇:“大公子,這點小事,還是有吳某人來做吧,你和月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你這樣積極,會被人誤以為你想破鏡重圓的,那可不行,我可不想突然多出一個競爭對手,這段時間,我對月姑真是著迷了,陷進(jìn)去了,這樣如珠如寶的女子,我是絕對不會拱手讓人的。”
金格爾晃晃頭,一副如癡如醉的神情,“景大公子,想必你沒有聽過月姑彈琴吧?我們可是不同的,月姑與我琴簫合奏,那可真是天籟之音那,還有,恐怕連你也不知道,月姑不僅會彈七弦琴,還會彈箜篌,箏,琵琶,會吹笛子,洞簫,塤。唉……總之,她會的樂器還真多,真是令我自愧弗如啊,不對,不對,聽說你是青梅竹馬,她一個貧家女子,生存是她的第一件事,她是跟誰學(xué)的這些樂器呢?還有,她的畫技也是十分的高超,就連棋藝和我也在伯仲之間,景大公子,你說這樣一個琴棋書畫四絕的女子,是不是當(dāng)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啊!我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誰教她這些東西呢?”
金格爾的一番話,并沒有讓景宇禪心失守,方寸大亂,如寶石一般炫麗的眼神灼灼凝視著金格爾,從容道:“吳公子,既然你知道我們是青梅竹馬,就該猜得到,她所會的這些東西,都是我教給她的。其實,景某也在懷疑一些事情,吳公子堂堂男兒,為何要男扮女裝,接近月姑?”
“啊,原來月姑是景大公子的學(xué)生,真是令我又嫉妒,又羨慕,大公子,我們商量商量,明日在丹陽城比試一番,琴棋書畫,各比一場,誰贏了,月姑的房子就歸誰蓋,你看,這樣算是公平吧?”
景宇倒背著手,臉上無波無瀾,神態(tài)清雅高貴,斜睨著金格爾,不疾不徐緩緩道:“好,景某隨時奉陪。”
金格爾翩然一笑,桀驁不馴的眸子熠熠生輝,盯著景宇朗聲道:“景公子,君無戲言,明日巳時,我在雅軒棋社等你,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