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大門，前一次出門是自己和白澤，如今的身側卻是多了另外一個人。她的夫君，第一次如此明白的這個人是自己的夫君。

人潮洶涌的大街，一邊是白澤緊緊握住甚至用上了力道的手，一邊卻是不斷將自己保護好，不讓任何人靠近的方司莫。

第一次有人保護的感覺在心底泛起的是陣陣的漣漪，一種說不出感覺讓她有些怔住，感覺到她的出神，方司莫只是溫柔的站在身邊為她擋住來往的人群。

低垂的眸子，是人看不到的容顏，微微的抬頭卻是讓不少的人驚嘆，洛水瀟湘芙蓉國色，或許就是這樣出現的。

那在大街上，明明和所有人一樣安靜站立的女子卻像是隔著幾個輪回的距離，怎樣的努力都到達不到彼岸。

“瀲澈，如果有一天，忘記曾經的一切，只要記住你是我的妻子就足夠了”再次響起的低沉嗓音，是那個突然之間握住自己手說想要給自己幸福，教會自己感情的男子。

那雙眸子中有著自己看不懂的東西。

被牽起的手，是不習慣的溫柔，慢慢的轉過身，看著另外一條大街，那條街上有的是曾經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想要回去看看嗎？”按照軒轅皇朝的習俗，嫁出的女兒一月之內是要會娘家省親的，方司莫小心翼翼的問道，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和她的父親并不如想象中的親密。

“好”出乎他意料的卻是君瀲澈的點頭，那說著要活下去有的女子，即使淡然的眼中仍然有著讓人心悸的冰冷，他以為她恨著這個地方，卻不曾想過她既然想要回去看看。

“瀲澈，我不喜歡那個地方”那冰冷的空氣即使隔著幾條大街仍然輕易之間可以涌上白澤的心底，在雪山上過于單純的生活，讓他完全無法承受黑暗。

“白澤，你到前面的酒樓等我們，乖”輕柔的嗓音是難得的溫柔，方司莫有些羨慕的看著，那樣的溫柔何時才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君家的宅子在整個皇城的東大街，與晉王府遙遙相對，順著那寂靜的大街慢慢的走到宏偉的鎮北王府前。

門外的守衛在看見突然之間出現的女子那刻幾乎都瞪大了眼睛，其中有一個更是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小姐，大小姐，小的，小的去通報……”

看著守衛連滾帶爬的動作，方司莫有些不解的看向君瀲澈，換來的是君瀲澈淡淡的笑容“這個地方從來就沒有所謂的黑白和正常，你懂嗎？”

看著那個突然之間又開始變得遙遠的君瀲澈，方司莫慢慢的搖頭，然后說道“我不懂，可是我知道你是我妻子，我的王妃，我想要牽手一生的人，所以無論什么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的”

指著不遠處的地方，君瀲澈的笑容有些恍惚，有些空靈“你知道那個地方嗎？那個地方，我親親眼看著娘親的含笑倒在那里，她的鮮血染滿了整個大街的血，刺眼到現在我也覺得時刻在眼前。”

微微一笑，再次的指著門旁的石獅說道“這個地方，是三叔的小妾云娘，她含恨的眼神我永遠也沒有辦法忘記，將她與心上人拆散，卻親手將她殺死在那里的三叔陰冷的目光。”

看著君瀲澈笑容，冰冷卻又迷糊，仿佛不明白是為了什么。方司莫有些心驚。

婉轉傾城的笑容，卻是說不出的哀傷“搶她不是因為喜歡嗎？為什么到了最后卻是不屑一顧？”

“還有……”

“瀲澈，不要再想了，看著我，看著我，你已經不是君家的大小姐，你是堂堂晉王王妃”一字一句的說著，拉回的是君瀲澈失神的笑容。

有些東西不是說可以忘記就能忘記，例如人，例如過去，那場磅礴大雨過后，這個世間就不曾有著君無憂的存在，剩下的只有君瀲澈。

門再次的打開出來的人是大約三十來歲的男子，五官到也端正，只是眉眸之間的陰冷硬生生的將整體破壞掉。看到君瀲澈他只是微微的點頭喊道“大小姐”

神色之間的冷淡和冰冷和身側人如出一轍，讓方司莫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心中卻是暗自的想到，難道君家的人都是這個樣子。

“姑爺有禮了，小的是鎮北王府的總管君衡”微微的點頭，看似的禮儀十足，只有那低垂的額眸子中隱隱散發的驕傲卻是讓方司莫微微的皺眉。

整個鎮北王府的即使是下人也如那個人一樣，驕傲，冷漠。

“大小姐，姑爺請”

微微的彎腰，君衡徑直走了進去，跟著走進去，那迎面而來的冰冷氣息讓方司莫即使在大白天里也打了個寒顫。

側過去看著君瀲澈，那原本已經開始溫暖起來的臉，卻又如第一次見到的時刻，那雙眸子中除了冰冷和漠視之外什么都沒有。

“不要吃這里的任何東西？”輕柔的聲音在耳畔傳來，卻只是讓方司莫怔住了，自己的家，難道吃東西也要小心被人下毒。

“這個地方想要毒死我的人，很多”像是看出來方司莫的想法，君瀲澈的嘴角微微的上翹，尤其最后兩個字確實加重了語氣。

君衡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他們，仿佛是等候，又像是監視。

直到看到他們跟上來才繼續走，一路走過的地方，花草修建得極為的優雅，建筑也是典雅華麗，完美到無處可以挑剔，正是這樣的布局卻是讓方司莫的眉頭皺得越來越厲害。

“這里少的是人氣？”突然之間出現在耳畔的聲音正是君瀲澈，淡淡的說著，眼神卻是看著射進王府的陽光，方司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明明是燦爛而耀眼的陽光，卻仿佛射不進這個地方。

這里很美麗，很完美，完美就如一副畫，一副走不進去的畫，美到不真實。

快要到達客廳的時候，從另外的一側穿過來的中年男子走過，看到君瀲澈眼神微微有些閃動，到也是走過來喊道“瀲澈，你回來了”

君衡看到走到前面的人立刻彎腰喊道“三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