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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錯過

夜色深沉,沐易航孤身一人回到風云堡。在大堂內等候的紫衣很快迎上前來,急切地對他說:“少主,那個小丫頭會妖術,你要小心一點。”

沐易航不以為然的皺眉,沉聲問:“堡主回來了嗎?”

紫衣呆了呆,片刻后,輕輕搖頭。

沐易航走上前,有些惆悵的坐在紫檀木圈椅上,兩眼茫然地抬起,大堂里朦朧的燭光映照在他純白的衣衫上,他忽然煩躁急了。

早晨來找爹,爹不在,夜深了,爹還沒回來。

近些日子,爹總是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沐易航起身,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他打算去看看娘親。

紫衣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輕輕咬住了嘴唇。

后院子星光冉冉,月光如霧如電,秦清站在一棵火紅的杏樹下,目光沉重,似乎在想著什么。

“娘!”沐易航喚了她兩句,她才遲緩的轉過身來。

白衣少主上前,扶住娘親的手肘,輕聲道:“這么晚了,娘怎么還不休息,在想什么?”

秦清一時無言,拍了拍兒子的手,打量了他片刻,才心疼的道:“航兒,瞧你,又瘦了許多,你有些日子沒回來了吧?”

沐易航有些歉疚的低下頭,賠笑道:“孩兒以后一定多回來陪娘親。”

秦清笑著搖頭:“看你,勤學苦練本是好事,切記,武藝一日不可荒廢,你兩位師傅都還好嗎?”

“他們很好。”沐易航扶著母親走到石桌前坐下,又高興地道:“娘,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看著兒子臉上神秘又興奮的表情,秦清有些好奇,打趣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讓我的航兒如此開懷,說來給娘聽聽。”

沐易航眉眼溫柔,凝望著天邊的一輪圓月,定定地說:“我找到小蝶了。”

秦清震住。

沐易航回過神來,走到母親跟前緩緩蹲下身來,撫住母親的雙手,仰起頭認真的說:“我想告訴爹,可是爹一直沒回來,所以兒臣想回稟娘親,可否讓兒臣將她接回家中,好生照料。”

秦清思索了片刻,拍了拍兒子的手,寬慰的道:“航兒長大了,知道要照顧別人了,這是好事,娘自然不會阻攔你。”

聞言,沐易航的臉上綻放出大大的開心的笑容,歡喜地道:“孩兒謝過娘親。”

——

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天空上,漫天的星光被黑夜襯托得閃閃發亮。

“我不和你打,我現在不能跟你走”小蝶將鳳尾鞭收回袖中,駭然脫口:“我要去找沐易航。”

“站住!!”額心藍寶石映著月光、照亮了魔教教主眉下深藍色的雙目。那寂寥的眼神里,陡然彌漫起了多年未見的殺氣和斗志——手指一揮、黑色的披風翩翩如振翅的雄鷹,轉瞬間掠了過來。

只是那樣一掠、便能看出對方的深淺,諸葛小蝶眼神一凝,心念如電,知道避無可避,傲然的看著他說:“我說了,我不想和你動手!”

“由不得你!”夜冥氣息冰冷,額環上的寶石泛出了淡淡幽蘭的光,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四野里陡然風聲大作——那一瞬間,漫天的月光也隨之冷了下來。

白色的衣袂在晚風中獵獵飛揚,頭發上的瓔珞銀鈴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碎響,諸葛小蝶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男子,眼神微微一怔,臉色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說過不想跟你打,你這人怎么不講理呢?”她叱責他,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本就不是講理的人。”似是感到有些詫異,夜冥的唇角有似笑非笑的表情,左手當空一劃,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劍乍然閃現,錚的一聲飛到了小蝶跟前,停住:“如此,那么按照江湖規矩,比武決定,你若打得過本座,我可以放你走!”

亮閃閃的長劍在諸葛小蝶面前嗡嗡嗡呼嘯不停,頭頂的明月流出萬縷清輝,如同碧海浪濤。夜冥振眉冷覷對面的素衣女孩,只見她臉色白了一下,似乎有些無措的咬了咬下唇,貝齒噬得朱唇一片慘淡。

畢竟沒有什么江湖經驗……雖然袖子里藏著神兵鳳尾鞭,只怕還沒有用它殺過一個人罷?

然而少女純明無暇的眼波,還是讓日月神教教主振起的眉峰微微收斂了一下,瞬忽之間,有什么又冷又尖銳的東西、如同銀針一般蜿蜒刺入他心底,讓他痛不欲生。

這樣的眼神,在很多年前,在另一個少女的臉上也曾有過。

夜冥無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似乎不愿多想。

“嗆——!”的一聲,長劍有靈氣般的跳出,在空中一個轉折,分毫不差的落入白衣少女的手中。

小蝶轉過手腕,劍尖指地。

此時此刻,白衣少女依舊是垂著眼睛,看著長劍的劍尖,臉色有些蒼白,然而依舊寧靜:“我是巫月神宮的弟子,既然要比武,我自然要用本門的武功,教主,得罪了。”

她雖然只是隨隨便便的拔劍指地,然而來客的臉色卻略微變了變:在他看來,她手中長劍的劍尖在不停地顫動,每一次變幻的方向和去勢都極端快速和巧妙。

仙月劍法。

看諸葛小蝶如今的起手劍勢,她使的居然是巫月神宮秘而不傳的那一路劍法——當年,逍遙派的掌門獨孤無敵就是敗在巫月神宮宮主冷月的一招“霜月葬天”下,郁郁不得善終。

諸葛小蝶拔劍指地,微微低著頭,眼神寧靜空靈。在她眼里,除了手里的劍、劍尖的那一縷白色,全無它物。

仙月劍法講求的便是這“靈、空、靜”三字,看來她已經深的其中精髓。才四年多不見,記憶中那個怯怯弱弱的落難小女孩,居然能領悟這樣精妙的劍法了。

魔教教主微微蹙眉,忽然有些興奮的笑出聲來。然而,未待得他出手,對方凌厲的劍氣,已經如箭在弦般朝他刺了過來,他及時地騰空而起,才偏開了那致命一劍的方向。

白衣少女的身子翩然若蝶,輕如蜻蜓展翅,一拂袖便緊追了過來。

玉面教主側身偏轉,身形在空中變幻縹緲,一次又一次地躲開了在咫尺處切下的青白色劍光。

一百五十七招上,他點足后掠、落在了山門外的一根石柱上,玉指揮出、彈在了長劍的劍脊上。

那一彈指他用足了五分的力,如若十分,即可令天地間一切有形之物化為無形,罔論一把劍?

力道透入、沿著劍脊傳遞,那把青碧的長劍陡然發出了一連串的爆裂聲,恍然間仿佛一蓬冰雪在兩人之間炸開來,節節寸斷。

然而白衣少女臨危不亂、一聲低喘,并指插入了劍風之中,攪起。

那些寸斷的碎劍、居然被勁風帶起,宛如千百片暗器直向他飛來!

好身手,好機變,好膽量!

那一瞬間,日月神教的教主微微動容,止不住便要喝采一聲——為這數十年來才得一見的一戰,才得一遇的對手!然而,他看到了白衣少女臉上那種一往無悔、不顧生死的熱切和執著——那種表情,轉眼就讓玉面教主眼里那一點激賞凍結。

這個女子……豈是他未來所能控制的!

雖然是有意容讓、想看看對方到底有多強,才一直未曾下殺手。然而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絕世清麗的女孩、居然能連連使出這么多精妙的奪命劍招——不愧是巫月神宮宮主凌歌最得意的門生!雖然歷經了五年風平浪靜的生活,技藝尤自練到了如此驚人?

在退到了結界邊緣的時候,日月神教教主眼中霍然閃過了殺意!

此人,若不能為他所用,必早除之已決后患。

“到此為止!”他冷冷一叱,廣袖一拂、雙手轉瞬將半空中寸斷的碎劍都碾為粉碎。

諸葛小蝶在半空中點住了腳尖,白衣獵獵飄揚,臉上帶著空明而純潔的表情。

夜冥并指如劍,刺破虛空——魔教教主出手的瞬間,額心的藍寶石驟然光華一盛,令人不敢直視。

雖然兩人之間相隔尚有兩丈,在對方遠遠抬手一劈的剎那、白衣少女卻還是下意識地急避——她看不到有武器近身、也猜不到對方招式的來路,但求生的本能讓她在那一瞬間便感覺到了“死氣”——慢得一刻便要送命的死氣!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在她揮袖掠起的剎那,卻被一陣席卷而來的寒冰之氣震在了半空中,只是片刻的沁骨蝕心卻讓她有萬箭穿心的痛意,全身也隨之冰冷了下來。

日月神教那個長發飄飄的玉面教主根本沒有近身、就只是站在一丈開外,緩緩抬起雙指、做了一個綁結的手勢——然而,無形無聲的指風,居然瞬間就斬開了寒冰之氣將白衣女孩捆縛在半空中,這算是武功、還是邪術?那樣的不可思議!……這個妖孽般的男子,法術居然已經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漆黑的天幕下,漫天的星斗一抖一抖的,漸漸皺縮了光華,夜空一片慘淡。

飛起的勢頭已竭,陷入昏迷的白衣女孩像一片輕盈的羽毛一樣,緩緩地,緩緩地從半空中墜了下來,雪白的衣袂飄搖飛舞,明媚而凄茫——

夜冥唇角緊繃,眼神冰冷,心念電轉之間,黑色的身影頓時化為一道燦白的亮光,橫掠而過,在小蝶落地之前,伸出雙臂接住了她。

小蝶俏臉低垂,昏迷在教主的臂彎內,他低下頭看她,身子微微僵硬,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這樣消無聲息的消失在黑夜中,像一縷凄冷的幽夢。

——

清晨,晨曦微露,風云堡的后山上只有冷風一陣陣襲來。

沐易航披著朝陽,從草叢內奔出,環顧四下,大聲喊著:“小蝶,小蝶,你在哪里?”

空曠的山谷里只有靜謐的風聲。

沐易航臉色煞白,急速穿梭在山野密林間,一邊奔走一邊奮力呼喊著。

小蝶又失蹤了!

久尋未果,心灰意冷的沐易航再度陷入沉寂。

深夜,山谷里,他迎著狂風,披頭散發,一拳接著一拳,擊打著大樹,他感到懊惱,感到頹廢,感到幻滅,為什么,為什么?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

她是不是回天山去了。她說過她從小在天山上長大。

沐易航后知后覺地想到。

也許,他可以去天山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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