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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請戰

  • 蝶舞風云
  • 碧霄2466
  • 4345字
  • 2021-04-28 16:20:13

——

入夜,揚州城,落英大街,風云堡。

“江南武林一脈,均已為我所破,包括點滄,雁蕩,邙山等大小門派均已歸于風云堡門下!”雅致昏暗的書齋內,拱手稟報的刀劍堂堂主目不轉睛地盯著桌前批閱著公文的少主。

沐易航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只是江南霹靂門似乎不太好對付,堡內派出去的各方窺探勢力,根本無法查清楚他們的真正底細!所以不好下手!”下一刻,壓低了聲音,凌風沉聲補充。

放下了手中的朱筆,白衣公子微微一笑,眼底的神色卻是凝重的,“凌風,你行事果然雷厲風行,江南那么多大小門派你在幾個月內全數平定,真不愧是我最得力的屬下!”

“只是那江南霹靂門——?”凌風猶疑著。

“你奔波辛勞數月,也該歇息一陣子了!”長案前,沐易航緩緩起身,不動聲色的制止了屬下隱含擔憂的話語:“至于那江南霹靂門的破解之法,我心中有數,此事已經交代給了顧少康,你暫時呆在堡里養傷,這件事就不用管了!”語氣清冽而決絕,白衣少主從長案前走出,在雕鏤的軒窗前負手而立,他忽然安靜極了,只恣意地欣賞著窗外如水的月光和漫天的流霜。

顧少康,連云寨的大當家,加入風云堡還不到一年的時間!更何況他以前曾是效忠魔教的敗類。

“少主,你真打算讓那廝去剿滅江南霹靂門?”黑眉高挑著,凌風唏噓的眼神中勾勒出一絲復雜之意,忽然低聲道:“交給他,少主您真的放心嗎?”

他言語間分明流露出了對顧少康隱隱的警惕和防備,沐易航回過頭來,卻滿不在意的笑了笑,竟似是有十足的把握。

“少主不妨讓烈焰堂堂主紫衣去,她雖是女流之輩,但熟知各種火器,而那江南霹靂門的火藥威力的確是不容小覷!”凌風這個人真是執拗而坦蕩。

“紫衣不行!”沉思中的沐易航搖搖頭,很快否決了下屬的提議,片刻后,又危冷地說:“顧少康自加入風云堡以來,還沒有真正為我們做些什么?”深諳的眼睛里倏然冷漠如冰,似乎回憶起了什么,那眼神又變得迷離而莫測,“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長時間收留一個無用的人在堡中,他也該為我們做些什么了!”

凌風肩頭一震,雙手用力在身側握緊,有些不自然的低下頭去。他深知,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是不配留在風云堡供沐易航差遣的。

方一抬頭,沐易航已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凌風微微頷首致意,轉身往書房外走去。

迎面而來的,長廊上擦肩而過的男子讓他頓住了步子。

回頭望,正是顧少康,凌風看不清他的樣子,因為面罩玉具的男子低著頭,柔順的黑發垂了下來遮住了眼睛,又被紛繁的寒霜模糊,他走得太快。

凌風看到他拐進了沐易航的書齋。

——

寂靜的夜,窗外只有一輪皎潔的鐮刀月掛在樹梢。

靜坐在烈焰堂的大堂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紫衣的情緒隨著屋子的冷清逐漸變得低落。

自從上次與魔教中人交惡,她受傷昏迷清醒之后,沐易航竟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只聽得凌風和慕云他們說沐易航帶回了一個魔教女子,悉心照料了許久,為了救她,甚至不惜上少林寺尋醫問道。

紫衣沒有見到那名女子的真容,她只是奇怪沐易航為何這么久都不來看她?是不是把她給忘了。

正待郁悶苦惱之際,忽聽得敲門聲,她驚喜地猛然抬頭,然,推門而入的卻是刀劍堂堂主凌風。

紫衣不禁神色黯然,半響才扁了扁嘴,百無聊奈的站起身來。

“喲,這么晚了,風堂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干?”她上前兩步,攔住了他欲走近的步子。

凌風劍眉微挑,環顧了一下四周,若有所思的沖她笑了笑。

紫衣雙手負后,一歪腦袋,沒好氣地道:“你看什么呢?有話快說!”

“火氣怎么這么大,看來薛堂主要等的人不是我呀!”凌風苦笑搖頭,卻繞過她徑自走到了紫檀木桌前坐下,他倒了一杯小酒,獨自啜飲起來。

紫衣眨了眨眼睛,有些狐疑地轉過身來,看著刀劍堂堂主悠閑自在的樣子,她上前兩步,煩躁地說:“你這人怎么這么奇怪,說話也奇奇怪怪的,再這樣,我以后不理你了。”

凌風一抬頭,注視著她清冷落寞的神色,莞爾道:“你喜歡咱們少主的事情人盡皆知,就連院子里那條大黃狗都知道吧,這有什么好避諱的?!”

話語方一出口,紫衣的臉色忽然徹底變了,歇斯底里地沖上來,對他一通拳法伺候,撒潑一樣叫囂著:“讓你胡說,讓你胡說。”

凌風身形偏轉,舉著酒杯的手指微微顫動,酒水濺出一些,繼而揚頭看著她。

他沒有說話,一種看熱鬧的滑稽神情卻漫溢在他明亮的眼睛里,繼而邪肆的一笑道:“我奉勸姑娘一句,離少主遠一點,否則日后傷心的日子可還長著呢!”一字一頓,他低沉暗示。

紫衣咬咬唇,有些吃癟的難堪樣子,猛然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厲聲道:“如果沒什么事,風堂主還是請回吧,我要歇息了!”她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手指落空,掌心有微風吹過,看著她瞬間蒼白失控的臉色,凌風又朗朗地笑出聲來。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一下,聽不聽在你,未來的路怎么走也在你!”調侃的目光中糅入了一絲無奈的惋惜之色,他站起身來,幽幽地感慨道:“你在少主身邊這么多年,他的為人你最是清楚不過,他對你好,也未必就是男女之情,可是你呢?一顆心恐怕都系上少主身上吧,你一直在默默地等著他的回應,可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情意呢?!”

紫衣慘白著臉,木木地聽著。

凌風說完了話,微笑著拱手致意,一轉身快步朝大堂外走去。

瞪著空洞洞的敞開的大門,紫衣女子恍惚間失了神。

下一刻。

用力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她飛快地跑了出去。

——

夜色狂舞,漫天的星斗歷歷在目,晶瑩剔透,仿佛是照在了人的心坎上。

高樓上寒風獵獵,一襲白衣沉默地站在護欄前,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隱到了黑暗中去。

紫衣登上了高樓,來到了他的身側。

他回過頭來,一時間恍若隔世。

紫衣的胸口有不平穩的呼吸,她走近了一步又走近了一步,怔怔地凝視著他皓月般清澈憂郁的眼眸,她張了張嘴,忽然間愣在了那里,一種茫然和陌生的感覺油然升起在心頭。

許久未見,再次見到沐易航,紫衣還是退卻了。

短暫的視線交匯,她感受到的卻是凜然生畏里的高不可攀。

這樣云泥般遙不可及的人注定是不屬于自己的。

漸漸的,她望著他的目光變得哀楚而沉默。

紫衣心緒微亂的片刻,忽聽得眼皮底下的風云堡大門“轟隆隆”一聲敞開了。

她探下頭望去,只見一襲黑衣俊挺如劍,飛身上馬,抖開了韁繩揚長而去,鬼魅般的身影轉瞬間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紫衣眨了眨眼睛,收回了目光,有些疑惑地望向身旁風輕云淡的白衣少主。

這么晚了,風云堡還有人要出去執行任務嗎?

然,沐易航的目光隱晦而沉著,冷清處有莫測的笑意一閃即逝,右手中微握的竹簫在左手上有節奏地掂量了兩下,他默不作聲地轉身。

紫衣連忙跟上他的腳步,走下了高樓。

沉默和壓抑橫亙在他們中間。

穿過了幽靜的花園和一段深深的長廊,他引著她來到了湖心島。

斗轉星移,冷月殺清,石拱橋下的細紋流水映照著岸邊綠柳上高懸的一掛紅燈籠。

橋上的兩人均沉默著,身側柳絮輕拂,薄寒微籠。

“你好些了嗎!傷口還疼嗎?”沐易航總算還記得她的傷勢。

紫衣點點頭,高興地說:“有唐姑娘的悉心照料,我的傷早就好了,你看,我現在一點事都沒有!”說著,還歡欣地張開了雙臂,原地轉了幾圈給對方看。

然,沐易航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盯著湖面的神情稍顯凝重,片刻后,忽然低沉沉的道:“薛嵐落在魔教手中,唐姑娘心急如焚,她曾經問過我,何時出征攻打日月神教,可是我卻回答不了她,因為眼下時機尚未成熟,對于他們二人,我自是有些愧疚。”

“人是他們請來的,也是在他們手上弄丟的,這件事真的太蹊蹺了,誰能想到大白天的魔教的人敢當街搶人啊!”紫衣攤了攤手,不可思議地嘟囔著。

“兩個月。”沐易航忽然擰住眉心,堅毅的說:“只要霹靂門一戰告捷,我們即刻乘勝追擊,一舉擊破日月神教,至此,讓天下武林重歸太平!”

“一統江湖,真的那么重要嗎”掙扎了許久,紫衣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了,晦澀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明的顫抖。

沐易航怔了一下,微微側身看她,明眸深處有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清光。

“為什么我身邊的人都自以為能看穿我的心?”岔開了話題,手中的竹簫指了指碧波蕩漾的湖面,沐易航淡淡地挑眉,舉手之間瀟灑風雅,“這天下武林本來就應該是一家,用自己的力量為這個江湖制定一個規則,有何不可?”

嘴角微揚,含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這一刻,沐易航的目光卻變幻到無極。

紫衣臉色抑郁,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半響,她垂下了眼簾,迷離的乖巧中似有一絲哀楚。

“既然如此,我愿意隨時聽候您差遣,少主,此番江南霹靂門之行,你就派我去吧,我一定會不辱使命,替你拿下這最后一城!”紫衣把心一橫,借機要求出戰。

沐易航轉身,打量著她倔強的神色,英眸里有若有若無的隱忍與擔憂,卻沒有立刻答允。

“少主——!”紫衣的樣子認真極了,她定定地看著自己一向崇拜無比的師兄,“我既是烈焰堂堂主,這次剿滅江南霹靂門的任務,我當仁不讓,還望少主成全!”她一口氣說了很多話,似是壓抑許久。

沐易航的眼睛深邃而迷離,仿佛一個讓人陷進去就不愿醒來的夢,卻始終沉默著。

“我只是想為風云堡做些什么!你都可以派顧少康去,為什么不肯派我去!是我技不如人嗎?”微微跺腳,紫衣女子咬著潤唇,哀求的目光里充滿了焦急和期待。

沐易航淡淡地笑了笑,一直深不見底的眼睛里,忽然有什么晶瑩的光芒泛起。

“師兄!”身側的靈秀少女一扯他的衣袖,像年少時那樣苦苦地哀求他:“你就讓我去吧,行不行,求你了——!”

“傻丫頭!”終于有些不忍,白衣公子倏然轉身,抬起雙手無奈地輕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此次任務非同小可,不容有失,你沒有參戰的經驗,而且我也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你明白嗎?”他有些無所適從地笑著,然而那樣的笑容里卻有一種魔力,流動著靜默的溫暖,宛如拂過荷塘的月光。

看著他冷熱交織的眼眸,紫衣女子呆呆地安靜下來,心神不自覺地深陷。

是的,只要一看到他,只要一接觸到他那雙手,她便軟了下來,抿了抿朱唇,紫衣頓時百感交集,難以自抑。

“好了!”沐易航有些坦然地笑了,不怒自威,語氣像哄著小孩子,“我還有事要去處理,你要是睡不著就去找凌風慕云他們下棋吧!別老是一個人呆在烈焰堂里,那樣人會悶壞的!”

說完,他松開了她,握著竹簫徑自快步離去。

看著消失在花園里的俊朗男子,紫衣女子后退了兩步,靠在亭柱上,神色怔然,不知是喜是悲。

從小一起長大,可是他看她的目光仍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小伙伴。

或者這樣也好,至少對于她來說,能經常見到他,能在他百忙之中和他說上兩句話,她便已心滿意足。

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他了,可是日復一日,她卻越發清晰地感覺到根本沒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內心。

從小到大,沐易航看待任何事、任何人都是那樣客觀而冷靜,不夾雜一絲喜怒哀樂在里面。

大千世界中,有太多的東西根本無法入他的眼,那種洞穿一切的冷漠和氣吞山河的強者風范在讓她畏懼的同時,卻又感到深深的迷戀。

晚風柔和的吹來,本是一個安寧美好的夜晚,不知道為什么,整整兩年沒有再流淚的紫衣女子,眼眶忽然就潮濕了。

等到霹靂門一舉拿下,接下來就是日月魔教了,可是其他幾位堂主均已屢建奇功,只有她,連剿滅江南一帶小門小派等小事都不曾參與,日后魔宮之戰,恐怕更沒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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