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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昏迷

眼前的一切都是迷離破碎的,諸葛小蝶闔下了眼睛,拼死喘息著。

沐易航不遠(yuǎn)不近的凝視著她,抿了抿嘴,他豁然抬手,用真氣在空中一劃。

青碧色的寶劍錚錚然在白衣少女的手下晃動,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

“噌——”的一聲,寶劍鋒芒畢露,亮如驚電,掙開了少女的掌控,直直橫掠至馬上勁裝男子的手中。

這一刻,天地風(fēng)云為之震動。

“妙哉,果然是江湖中失傳已久的碧雪神劍!”清俊的臉龐上有漫溢不住的笑意顯現(xiàn)出來,沐易航瞇起眼睛,抬起修長纖細(xì)的食指,在神光熠熠的兵刃上輕彈了一下。

劍身一陣清吟,輕輕地?fù)u晃,展現(xiàn)出自己的光輝,幻化出清影萬千。

然而,沐易航的手!那是怎樣充滿控制力,殺氣和魅惑的一雙手!在一般人看來,這雙充滿女氣的手倒是跟京城里舞文弄墨的貴公子有幾分相像,又有誰知道,往后的歲月,這個年輕公子將會在武林中展現(xiàn)出何等耀眼的風(fēng)采與傳奇。

“恭賀少主,取得絕世神劍,早日一統(tǒng)江湖!”眾位手下紛紛下馬,齊齊跪地稱頌。

沐易航心下忖度著,碧雪神鋒已經(jīng)成功尋回,眼下只有江楓師傅的流光劍杳無音訊,這柄舉世神劍不會已經(jīng)落入魔教鷹犬的手中了吧?沉思間,他淡然的目光急速掃下,凝視著馬前傲然挺立的白衣少女。

雪白的衣襟前綻放出一朵血色的薔薇,纖漠而美麗,她面紗下的臉上有一絲壓抑的潮紅,胸口劇烈起伏著,卻固執(zhí)地顫抖著站立在原地,不肯跪地認(rèn)輸。

沐易航看著她,明滅不定的深眸里卻突地泛起了一汪驚疑的淚霧,似乎在分辨著什么,他眼眸流轉(zhuǎn)異常,握劍的手急劇抖動兩下,一瞬間竟呆愣在那里。

“姑娘,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下一刻,他提了口氣,神色駭然地說。

白衣女子輕哼了一聲,漠然地閉上眼睛,做出等死的樣子。

“少主——!”

沐易航翻身下馬,面色蒼白的急步上前,不顧眾屬下的好心勸阻,徑直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失了態(tài),輾轉(zhuǎn)熱切地注視著她。

感覺到了周身的異樣,白衣女子慢慢睜開了泛紅的眼眸,依稀中,她看到了是年輕公子冷熱交織的眼神。

仿佛瞬間被雷電擊中了一般,諸葛小蝶渾身僵硬,嘴唇微微翕動著,卻發(fā)不出一個字來,她掙扎了一下,猛地噴出一口血箭,身子便硬生生地向前栽了下去。

沐易航似乎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在她身子前傾的瞬間,伸臂上前,將陷入昏倒的女子攬在了懷里,眼神黯了黯,他哀聲輕嘆:“你再這樣強撐著,當(dāng)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

蒼穹中的星斗璨亮如鉆,冷月懸掛在枝頭,夜風(fēng)無拘無束的襲來。

洛陽城,朱雀大街,燈火閃亮,行人絡(luò)繹不絕。

霎那間,數(shù)十匹玄色大馬簇?fù)碇惠v馬車錚錚然穿街而過,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望。

一行人馬浩浩蕩蕩的往風(fēng)云堡分館的方向奔去。

月光皎潔,清風(fēng)徐蕩,庭前屋檐下的銀色風(fēng)鈴發(fā)出了一連串清脆的碎響。梅樹上開滿了粉白的花朵,在月色下,仿佛被披上了一層晶瑩的華彩,卷起了一陣陣撲鼻的清香。

穿過了幾叢修羅紫竹,前面有一池碧水。

靜水堂堂主唐璇霜靜靜地站在水榭前,眺望著大門口的方向。

馬蹄聲得得漸近,轉(zhuǎn)眼已至跟前。

“參見少主!”在沐易航飛身下馬的瞬間,大門口恭敬等候的侍衛(wèi)們齊齊跪地參拜!

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年青公子微微點頭,轉(zhuǎn)身飛速走到了身后的馬車前,掀開了朱簾。

傾身將車內(nèi)受傷的白衣少女抱了出來,他并無停留,步履匆匆地走進(jìn)了大門。

身后落馬的一行下屬,紛紛駐足,怔怔地凝望著少主慌亂的背影。

夜風(fēng)回蕩在他的身側(cè),可是遠(yuǎn)去的人卻依舊帶著難言的氣勢,讓人心底暗暗生畏。

唐璇霜聽到了院子里沿途的喧嘩聲,一想到是那個人回來了,不知怎么心里極是歡喜,也顧不上什么禮儀約束,快步跑到了懸掛著紅燈籠的大道邊。

沐易航看到了她,匆匆地點頭致意,腳下的步子卻不停,徑直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唐璇霜心下一涼,目光落在了他懷中的女子身上,不由得吃驚萬分。

這女子分明跟截走薛嵐的那些人是一伙的。沐易航帶她回來,到底是何意?

——

這幾日,風(fēng)云堡進(jìn)出的人馬很多,似乎總有做不完的事情。

夜色襲來,天空中月光似雪。庭院里栽滿了細(xì)竹,微風(fēng)來時吹得滿園的竹葉簌簌作響,更顯得整個院落寂靜清幽。

梅樹下石桌前靜坐的男子纖指微動,一束玉簫輕輕放在了薄如劍身的唇邊。

悠揚婉轉(zhuǎn)的簫聲如泣如訴,似乎在抒發(fā)著胸腔中的郁悶與煩憂。

唐璇霜觀望了許久,還是壓抑住內(nèi)心的悸動,徐步走到了石桌前。

“少主在想什么?”靜水堂堂主勉力一笑,眼睛里亮盈盈的,似是有淚光。

點點螢火蟲落在了她的肩頭上,忽閃忽閃的照著石桌前的兩個人。

沐易航回頭,一看是她,淺淺笑了笑。簫音緩緩收住,他玉手一轉(zhuǎn)將長簫橫在了衣襟前,隨手指著桌上下了一半的棋局,淡淡道:“我和紫衣未下完的殘局,姑娘可有興趣繼續(xù)?”他的眼睛冷漠而明澈,眼角深處依稀有柔和的溫暖。

“好啊!”唐璇霜表情訕訕,溫婉地拂袖坐了下來。

沐易航抬眼看了看她,將手中的簫放了,順勢夾起了一枚棋子。

“今天真是累著姑娘了,如今又添了幾個病患!”他沉吟了許久,方才落了一子。

唐璇霜觀棋出神,聽到了他的話語,忙抬起眼,艱澀地笑道:“醫(yī)術(shù)我也只是略懂一二,能幫上少主自然該盡心盡力,況且,凌風(fēng)和紫衣只是受了輕微的內(nèi)傷,細(xì)心調(diào)理一番,不出半月自然會痊愈!”

風(fēng)云堡的少堡主微微點了點頭,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著。兩個人不再說話,沉默了下來。月光映照下,他清俊的臉上竟有了一股蒼涼的意味,“能有姑娘這樣的朋友,也是一件幸事,一起吹簫,下棋,自然都是好的!”許久之后,他低沉地淡淡一笑。

聽了他的話,唐璇霜的手停在了半空,竟不知該如何放下手中的棋子。

“想不到少主這樣的人,居然會出手救回一個魔教的人!”下一刻,她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凝視著他心不在焉的眸子,澀澀地質(zhì)問。

沐易航只是笑,卻不愿深談。

頭頂?shù)拿坊ɑò険潴灾︻^跌落在桌前靜坐之人的白衣上,他眉宇間籠罩著柔和的華光,似人間絕美的溫玉。唇角清淡的苦笑,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抬起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朵擦眼簾而下的粉白色花瓣,沐易航的眼底閃爍著比寶石更令人心動的光芒,那是一種哀怨思念、迷離堅韌的柔光。

唐璇霜坐在他的身側(cè),屏息凝神地望著他,不覺間又被他的清雅沉穩(wěn)所魅惑。奪目耀眼的華光中,他清靈出塵,一種韻致就這樣在他的眉目間留連,讓人讀不完,讀不盡,讀不清,讓人忍不住看了還想看。

“以唐大夫之見,那位姑娘現(xiàn)在傷勢如何?”他低頭,看著手指尖的花瓣,仿佛上面有什么東西,然后慢慢地抬起眼睛問,“凌風(fēng)和紫衣并無大礙,為什么她到現(xiàn)在還不醒?”

一提到那位女子,沐易航的神色不覺間變得有些憂郁,明滅不定的目光連連波動了幾下,疑聲道:“未射中要害,也只是普通的長箭而已,并未淬毒,為何她卻一直昏死不醒?!”

唐璇霜的臉色黯淡了下來,卻微提口氣,回稟道:“冰箭我已拔下來了!那位姑娘已無大礙,不出幾個時辰,自然會醒!”她顫著聲音,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內(nèi)心到底是恨是怨。

沐易航不說話了,也不下棋了,他抬起頭,良久良久地遙望著天空的皓月。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染紅了清亮韻白的天際,萬物清新盈人,蟲鳥開始?xì)g唱。

刀劍堂的庭院里,芳草萋萋,落英繽紛。

“哎呀,你輕點啊!”語氣有些暴躁,卻也清晰無比。

“呵呵!”爽朗的笑聲相繼傳出,夾在著一絲難忍的揶揄,“堂堂刀劍堂的風(fēng)堂主居然連這點疼痛都難以忍受!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剛走到了門口,白衣女子腳下的步子微滯,有些猶豫。然,很快的,她抿了抿嘴,雙袖前扶著,若無其事的跨進(jìn)了這道門檻。

步履輕盈,行至屏風(fēng)后,一撩開簾帳,只見一臉詼諧之色的慕云正在為齜牙咧嘴的凌風(fēng)擦拭著肩膀上的傷口。

一抬頭,看到白衣女子進(jìn)來。

凌風(fēng)陡然瞪大了雙眼,憋紅的臉上有無數(shù)復(fù)雜不堪的表情一閃而過,下一刻,他慌忙拉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唉,你干什么,這藥還沒擦完呢?”慕云一臉的詫異,待看清楚了對方臉色又是白又是紫的,隨即明白了過來。

驀地轉(zhuǎn)頭,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慕云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哦,唐大夫來了!”慕云笑著起身,趕忙讓座。

唐璇霜微微點頭,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床上表情尷尬的凌風(fēng)。

“風(fēng)堂主在怕什么,我只是來為你扎針驅(qū)寒而已!”表情平靜無異,她揭開了桌上隨身帶來的木盒子。

紅緞上一排排的銀針熠熠生輝,看得人心里沒底。

嘴唇不由自主地吧嗒了兩下,凌風(fēng)傻愣愣地注視著唐姑娘的一舉一動。

看著他蒼白害怕的臉色,唐璇霜將嘴角的笑痕咧到最深,似是有些漫不經(jīng)心:“怎么了?風(fēng)堂主不放心我的手藝!”

“沒有!”凌風(fēng)白著臉,卻勉強地笑了笑。

“唐姑娘,你輕點——”

話還未叮囑完,“啊——!”只聽他一聲慘叫,璇霜已將一根過熨的銀針扎在了他胸前的璇璣穴上。

“怎么,風(fēng)堂主怕痛啊?”漠視著他痛苦的表情,唐璇霜微微一笑,不經(jīng)意的問。

“沒有!”急促地打斷了她的話,凌風(fēng)的額頭開始冒冷汗,“姑娘,真…是…醫(yī)…術(shù)…驚…人啊!”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奉承道。

看著師兄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一旁的慕云哭笑不得地?fù)u了搖頭。

“要想不影響到日后的習(xí)武練功,風(fēng)堂主就得忍著!這針還得再扎上幾日!”瞇起眼睛,捏起另一根銀針在火焰上灼燒著,白衣堂主清瑩的臉上跳動著斟酌的光芒。

怔怔地凝望著她手上寒芒微閃的東西,凌風(fēng)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顫抖著。

“死女人!”他心里忿忿不平地謾罵了一句,然后挑釁似的瞪著她沉穩(wěn)的臉色。

然,她卻沒有看他,嘴角微微揚起,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下手很穩(wěn),這一針沒有方才的一針來得狠辣。只是微微癢了一下。

張開緊閉的雙唇,凌風(fēng)艱澀地呼吸一口,然后抬眸望著這位高深莫測的靜水堂堂主,一時間有些啞然。

離開了刀劍堂,唐璇霜一路往后院走去,她打算是去看看那位受傷的魔教姑娘。

紫檀木床上,一襲白衣靜靜地躺著,面紗下素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透明得像一朵盛開的白色睡蓮。

榻前,沐易航負(fù)手而立。

室內(nèi)的陳設(shè),卻是嶄新、華麗的,犁花木的茶幾,寬大而舒服的椅子,雕花的大床上,支著流蘇錦帳。

初出的朝陽射進(jìn)他雙生的彩瞳中,漸漸被隱滅了下去。他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湖波,天地間最初的光芒將他的全身照上了一層絢爛的華光。

唐璇霜剛走了進(jìn)來,一見當(dāng)立之人,不覺有些吃驚。

“少主這是一宿沒睡嗎?”定住了神,她的聲音里不掀一絲波瀾,只是略微帶著些許的客氣。

沐易航驀地回頭,一看是她,點點頭卻也沒回答什么。

唐璇霜急步走至床前,躬身觀望著床上素白的容顏,心中便是一沉。信手抓起了白衣女子纖細(xì)的手腕,她略略蹙眉,眼角微微流露出一絲驚異之色。

脈相平穩(wěn)無異,按道理應(yīng)該早已醒過來才對,可是眼下,床上的少女卻如昏死過去了一般,沒有任何生氣。

沐易航望著她的神情稍稍一怔,心下也是雪亮,忖度著醫(yī)家望聞問切,這唐璇霜怕是心中有數(shù),卻也強顏笑道:“怎么樣,姑娘可是有了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唐璇霜定定地看著他,靜默了片刻,忽然斂襟深深一禮,黯然道:“她這病,我怕也是無能為力了!”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走。

剛抬頭,也不見沐易航如何起步,轉(zhuǎn)瞬間已交換了位置,擋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有什么話,請直說?”臉色微微變白,但深諳的目光依舊堅定如初,沐易航凝視著她瞬間清泠的眼睛,冷著聲問。

璇霜心中一驚,卻也只能嘆息。

沐易航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和威嚴(yán)忽然讓她感到無所適從。

“這位姑娘身子已無大礙,可是至今未醒!怕是中了什么蠱魅邪術(shù),我自是束手無策啊!”茫然地?fù)u了搖頭,心中頓感到煩悶異常,白衣醫(yī)者繼續(xù)怒聲斥道,“既然公子這么急著救她,不妨請一些巫師,法士來做做法,興許還有救!”

她冒犯的話語并未激怒沐易航,他瞇了瞇眼睛,口中喃喃重復(fù)著她剛才說得話,“巫師…巫師…!”

他一連重復(fù)了好幾遍,眼睛里倏然冒著寒光,“她,她原來是被——”猛地一咬牙,沐易航豁然上前,將床上靜躺之人抱了起來。

璇霜剛一眨眼,他已經(jīng)不在了原地。

望著狂風(fēng)卷過的門口,白衣醫(yī)者的眼眶里陡然騰起了一團水霧,心中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卻也強行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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