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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當碧月山莊內一切風平浪靜之時,煙云山莊卻處于前所未有的冷戰之中。這一切的改變還是因為歐陽煦夢的到來。

當日歐陽煦夢被蕭君奇留在煙云山莊,揚言要給蕭君奇幸福,所以就想方設法的逗蕭君奇開心。楚云知道蕭君奇與歐陽煦夢青梅竹馬,蕭君奇自己呢,是把歐陽煦夢當妹妹看待,自然都不會多想什么。只是人家晴蕓,被這么一個突如其來的美貌女子對蕭君奇的“親近”的舉動,弄得心里很不好受,對歐陽煦夢也是冷言冷語的。歐陽煦夢是何等聰明的女子,對這一切又豈會不知,然而她多么想代替上官嫣柔的位置呀!代替她在蕭君奇心中的地位,代替她照顧蕭君奇,代替她做一切她該做的事。又或許她只是想彌補,彌補對上官嫣柔的過失,所以她不能怪晴蕓,她不能和這里的任何人結下仇怨。

“歐陽姑娘,一個女子在一個男子面前還是請拘謹一點吧!”晴蕓在薄霧居遇到歐陽煦夢,冷嘲熱諷。

“晴蕓你可能誤會了,我和君奇從小......”

“對不起,我沒興趣知道你和莊主的事。”

“晴蕓,煦夢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煦夢不明白你為何如此討厭我,如果煦夢有什么地方不對,姑娘你可以指出來,煦夢自當注意。”歐陽煦夢語氣誠懇。

晴蕓一下子有一些不知所措,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么了。

“怎么不說話了。”歐陽煦夢微笑著,“告訴我,你并不討厭我,只是上官姐姐失蹤了,你心情不好,對嗎?”

“就算是吧!”晴蕓面無表情,“我累了,不和姑娘聊了。”

“我會讓你接受我的。”歐陽煦夢看著晴蕓的背影,在心里說。

翌日。

“君奇。”歐陽煦夢扣扣書房的門。

“進來吧!”蕭君奇沒有起身開門,歐陽煦夢便自己推門進去。

“真不明白你一天都在忙些什么,莊里的事不是有楚云打理嗎?”歐陽煦夢見蕭君奇整天呆在書房,不禁有些心疼。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有的我必須親自處理。”蕭君奇抬起頭,無奈的笑笑。

“是因為上官姐姐嗎?”歐陽煦夢放下手中的參湯。

“楚云都告訴你了。”蕭君奇端起湯。

“嗯。”歐陽煦夢點點頭,“小心燙。”

“我一定要找到嫣柔。”

“你這么愛上官姐姐,她可真幸福。”歐陽煦夢心里酸酸的。

“她值得我愛嘛!你不知道,她又溫柔又體貼,美麗大方,真的......可是,我卻沒保護好她。”

“有這么一個愛他的人,她怎么可能會出事,我呀,都嫉妒死她了。”歐陽煦夢苦笑。

“傻瓜,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一個如意郎君的。”蕭君奇站起身來。

“他不會再愛我了。”歐陽煦夢忘了場合,眼淚竟止不住了。

“怎么了,煦夢?誰不愛你了?”

歐陽煦夢慌了神,可眼淚怎么也不聽她使喚,“哦,我是說,爹他去了,再也不能給我疼愛了,沒有人愛煦夢了。”

“怎么會呢?”蕭君奇輕輕拭去歐陽煦夢的淚水,“我還愛你呀!大家都很疼你的。”

然而女人一哭往往一發不可收拾,歐陽煦夢便索性靠在蕭君奇懷里痛快的哭了起來。

“砰”的一聲,晴蕓手中的湯碗滑落下來,“蕭君奇,你太過分了。小姐現在生死未卜,你卻抱著別的女人,枉我們家小姐......”

晴蕓氣憤得說不下去了,轉身邊哭邊跑了出去。

歐陽煦夢被晴蕓這一鬧弄得不知所措,“對不起,我......”

“沒事,別自責,不是你的錯。”蕭君奇打斷歐陽煦夢的話,“你先回房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一切有我在。”

歐陽煦夢點點頭,離開了書房。

直到歐陽煦夢的背影消失,蕭君奇才輕輕嘆了口氣,快速朝薄霧居走去,可是哪里還有晴蕓的影子。

“來人,立刻叫楚云來見我。”

不多時,楚云便趕到了,“莊主,什么事?”

“剛才煦夢想到了歐陽大叔,有些傷感,我便安慰了幾句,晴蕓恰好撞見可能有些誤會。她好像已經離開了山莊,你快去把她追回來。”

“楚云明白。”

楚云此時比誰還著急,晴蕓不會武功,性子太烈,人又太單純,孤身在外太危險了。

“你們分頭去找,一發現晴蕓姑娘的行蹤就通知我,不許驚動她。明白了嗎?”楚云吩咐。

“明白!”各侍衛應聲都四處去打聽消息。

然而茫茫人海,找一個人何其容易?這越是沒有消息,楚云越是煩躁。

幾天下來,晴蕓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楚云都快急死了。其他人也都打聽乏了,開始抱怨。

“唉!兄弟們倒是說說看,這晴云不就一個丫頭,走就走了唄!她一賭氣離開山莊,就害得我們受罪。”

“她哪是什么丫頭呀,莊主夫人可把她當親姐妹一樣呢!”

“還是別埋怨了。就算是為了楚大哥,我們也就累點吧!”

“可,這與楚大哥有什么關系呀?”

“連這都看不出來,楚大哥和晴蕓的關系,那是何等密切!”

“怪不得呢?我說楚大哥這幾天茶飯不思的。”

“哦,原來如此。”眾侍衛心領神會。

“你們在聊什么?”楚云突然來到侍衛們中間。

“沒什么呀!”異口同聲。

“這幾天苦了大家了。”楚云嘆了口氣,對于他的這些兄弟們,他著實愧疚呀,“等找到了晴蕓姑娘,大家買了酒菜好好狂歡一宿。”

“楚大哥,我們會盡力的。”

“你也別擔心了,晴蕓姑娘一定會沒事的。”

“唉呀,咱們的大嫂自然吉人自有天相。”不知是誰冒出這么一句,氣氛倒也熱鬧起來。

“對呀,大嫂不會有事的。”大家附和著。

楚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你們都胡說些什么呀!”

“我們哪敢胡說,你敢說你對晴蕓姑娘沒意思?”

“我......”楚云正想辯解,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蓋住了。

“楚大哥你也別不好意思,大家這么多年的兄弟了,有什么不好說的。”

“好了,我承認還不行嗎,真拿你們沒辦法。”楚云搖頭說。

“哦~”

就這樣吵吵鬧鬧過了一夜。

“莊主,你找我?”一大早楚云就被叫到大廳。

“晴蕓的事有消息了嗎?”

“一點頭緒也沒有。”楚云搖搖頭。

“楚云,我聽得有人說你和晴蕓的事,是真的嗎?”

“啊?這個,”楚云不好意思的笑笑,“楚云也不是很確定。”

“那你覺得晴蕓人怎么樣呢?”歐陽煦夢走出來。

“呃!她挺好的,很漂亮,又機靈,待人也挺好的。”

“是嗎?可她有時候有一些小氣,又不穩重。”

“不,我倒覺得這正是她可愛的地方。”楚云想也沒想就出口反駁。

歐陽煦夢和蕭君奇相視一笑,“楚云,你真的愛上晴蕓了。”

“那又怎么樣呢?她現在音訊全無,生死未卜,我卻什么也做不了。”楚云嘆了口氣。

“如果煦夢沒有分析錯的話,晴蕓應該還在京城。因為她一離開君奇就派人守住城門的,所以她根本沒有出城的機會。”歐陽煦夢在大廳走來走去,理清了頭緒,蕭君奇和楚云則靜靜的聽著。

“她現在的處境一定不是很好,但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楚云四處打聽過卻沒有半點消息,所以煦夢推斷她一定是被擄走了。而如今呢,晴蕓長得如出水芙蓉,擄走她的只可能是兩種地方一是青樓,二是強盜窩。”

“那晴蕓不是很危險?”楚云站起身,焦急地問。

“我說過,她不會有生命危險。”歐陽煦夢平靜的說,“你想,青樓是什么地方,他們不過是貪圖錢財,如果他們殺了晴蕓,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晴蕓沒帶多少錢走,如果是落在了強盜手里,那他們一定是貪色,晴蕓自然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無論怎樣,晴蕓都可能貞節難保。所以我們得盡快找到她。”

蕭君奇想了想,“如此說來,尋找的范圍縮小了不少,莊內人馬多,我想不需多時就有結果了。煦夢,你真的很聰明,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是嗎?”歐陽煦夢嘴角揚起一絲甜甜的笑。

果然,不出一天就有了結果。

“楚大哥,據兄弟們打探,晴蕓姑娘是被一個強盜劫走了,打算三天后要她做壓寨夫人。”

“嗯!我知道了。”楚云又急又喜,“辛苦大家了。”

“莊主,有晴蕓的下落了。”楚云轉身走到大廳把剛才侍衛的話復述了一遍,“我們什么時候行動?”

“兩天后再行動。”蕭君奇回答,“這兩天他們一定戒備森嚴,而成親之日就會疏于防范。”

“那,晴蕓會有危險嗎?”楚云有點不放心。

“不會的。他不可能連這兩天都不能忍受,如果我們現在行動,那才是危險呢!”歐陽煦夢笑笑,“兩天后就我們三人去,人太多了會驚動他們,打草驚蛇了對晴云不好。”

“煦夢,你也要去嗎?”

“當然,就你們兩個大男人,沖動得很,我不放心。”歐陽煦夢淡淡的說,“你們去研究一下路線,我要準備一下。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接下來的兩天,蕭君奇和楚云便忙著在書房研究行動的計劃。歐陽煦夢似乎更加忙碌,整天在山莊外奔波,然而誰也說不清她在忙什么。蕭君奇知道歐陽煦夢萬事都有打算,也就不多問。

兩天后。

“莊主,一切都準備好了。”楚云掩飾不住的緊張,“是否立刻出發?”

“再等一等,煦夢還在準備。”蕭君奇似乎也有些不耐煩,“萍兒,去看看你家小姐在干什么?”蕭君奇轉身對一個小女孩吩咐。

“不用看了,小姐說她要化一下妝。”萍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打扮?”楚云快要抓狂,“她是去救人還是去干什么?”

“萍兒不知道。”萍兒垂下頭。

“你慌什么?萍兒才幾歲?都給你嚇壞了。”歐陽煦夢從里屋出來,一邊責問楚云,一邊帶上一只玉鐲。

歐陽煦夢嘴角上揚,柔發披在雙肩,身著一襲粉紅色紗裙,露出雪白的雙肩,氣色紅潤,但并不艷麗。蕭君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太美了。

過了半晌,蕭君奇才反應過來,“煦夢,你就這樣去?”

楚云也納悶,歐陽煦夢功夫是好,但也不至于不加任何防范吧!這身裝束怎么也不象是去救人。

“我有我的打算。”歐陽煦夢不動聲色,“再不去就沒時間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三人忙按計劃來到山寨邊。而此時山寨中的人卻渾然不知,依舊喝酒慶祝。在某一個房間內,晴蕓的雙手被綁縛在背后,穿著新嫁衣,戴著鳳冠。脂粉是上好的脂粉,只是早已被淚水弄花。想著自己即將嫁給一個強盜頭子,一個年紀大得可以當他父親的夫君,而自己的心上人卻什么也不知道,晴蕓的心就好痛好痛。

“楚大哥,你快來救晴云呀!”晴蕓幾乎絕望,她不知道山寨外蕭君奇三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君奇,楚云,呆會兒我不會動手,你們自己小心。”歐陽煦夢低聲說。

“小姐開什么玩笑,你不動手來干什么?”楚云不解。

“有的時候武功高并沒太大用處,尤其是晴蕓在他們手上。”

“我還是不懂。”蕭君奇皺眉。

“總之我自有安排,你們按我說的去做就行。”歐陽煦夢淡淡一笑,“當然,希望是我想太多。”

“好吧!一切都依你。”蕭君奇認為歐陽煦夢冰雪聰明,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更不會拿晴云的生命開玩笑。

“那就,”歐陽煦夢微微一笑,楚云和蕭君奇會意,拔劍沖進山寨。

“寨主,有人闖山寨。”

“什么?”一個身穿喜服的人站起身來。

沒等他出去迎戰,蕭君奇等人已經沖了進來,頓時眾人慌亂不已。

楚云細細打量著對手,冷笑一聲,“就你這個樣子想娶晴蕓,也不去照照鏡子?”楚云冷嘲熱諷,“告訴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晴蕓也不會嫁給你這個狗東西。”

“你小子活膩了,敢在你老子的地盤罵你老子!”說著眾人廝打成一團。

山寨的人功夫不怎么樣,但畢竟人多勢眾,蕭君奇和楚云又要掩飾歐陽煦夢,一時也不占上風。晴蕓隱隱約約聽見外面很吵很鬧,卻只以為是眾人喝醉了,一點也沒想到楚云會來。

好容易蕭君奇這方略占優勢,其他人雖拿著劍圍住三人,卻也不敢上前。

“君奇,速戰速決,那個寨主已經不見了。”歐陽煦夢提醒。

“我從不曾想過要殺人。”蕭君奇冷冷的掃視了周圍的人一眼,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想死的快滾。”蕭君奇話音剛落,立刻有人涌出去,不一會兒,偌大的大廳便空無一人。

蕭君奇等人忙找到晴蕓的房間。

“怎么才來,我等你們很久了。”寨主見蕭君奇等人進來,平靜的說。

楚云等人不敢上前,畢竟晴蕓還在他手上。

“來,小美人,咱們出去透透氣。”說著挾持著晴蕓離開了山寨,蕭君奇等人緊跟其后。

“哎喲,別那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嘛!我的壓寨夫人會不高興的。”說著又揭開了晴蕓頭上的鳳冠,“你們看,我待我夫人很不錯的。”寨主用手撫著晴蕓的臉頰。

“混蛋!”楚云握緊拳頭,欲沖上前去,被蕭君奇攔住了。

“楚大哥。”晴蕓一動不動,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你為什么要來?你不應該來的,晴蕓是自作自受,不值得你們冒險。”晴蕓一字一頓,“小姐也找不到了,我與煙云山莊本也就沒什么關系了。”晴蕓哽咽著。

“晴蕓,你走了不要緊,但你總得給楚云一個交代吧!他這兩天為了你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你就忍心這樣離開。”蕭君奇輕聲說。

晴蕓不再言語,眼淚簌簌的落下。

“真感人,只可惜,這個人被你老子看上了,老子現在就跟她洞房,你又能怎樣呢?”寨主帶著挑釁的語氣看著楚云,又強調了一句,“你們最好別亂動,要不然刀子不小心傷了美人可不好。”

蕭君奇等人只得放下手中的劍,不敢輕舉妄動。

“美人兒,咱倆好好清熱清熱。”說著準備解晴云的腰帶。

“不要啊!”晴云掙扎著,“楚大哥,救我。”

然而楚云又能怎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不敢妄動。

“你殺了我吧!”晴蕓絕望了。

“我怎么可能殺你呢,疼你還來不及呢!”

“慢著!”歐陽煦夢緩緩現身,抬起雙眸,揚起一絲微笑,“寨主一點也不了解晴蕓,又怎會愛她呢!想必是看上了她的美貌吧!”

晴蕓大吃一驚,歐陽煦夢的到來是她預料不到的。

“你真聰明。”寨主盯著歐陽煦夢。

“放了她!”歐陽煦夢淡淡一笑,“我來做你的壓寨夫人,如何?”歐陽煦夢慢步移向寨主。

“煦夢,小心。”蕭君奇捏了一把汗,太冒險了。

“剛才在大廳就注意到你了。”寨主色咪咪的笑著。

“那怎么還不放人,難道,我不如晴蕓漂亮嗎?”歐陽煦夢止步不前,嬌滴滴的聲音。

“你先過來我就放了她。”寨主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好吧!”歐陽煦夢快步走過去。

寨主毫無防備的摟住歐陽煦夢,推開了晴蕓,急著想親歐陽煦夢。

“你干什么?”歐陽煦夢擋住了寨主,而那邊,楚云已扶起晴蕓。

“你說呢?”寨主一把抓住歐陽煦夢的手。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嗎?”歐陽煦夢轉向寨主,冷冰冰的語氣。

不容寨主答話,歐陽煦夢接著說,“我只想殺了你。”說話間,手中的匕首已刺入寨主的心臟。

“你,你會武功?”寨主按住腹部。

“我告訴過你我不會武功嗎?”歐陽煦夢轉身離開。

“君奇,煦夢又殺人了。”歐陽煦夢來到蕭君奇身邊。

“殺得好!”蕭君奇恨恨的說,“晴蕓受了驚嚇,昏過去了。我們回山莊吧!”說罷三人揚長而去。

誰也不會注意到山石那邊有一個人,正注視著他們的背影滿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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