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馳在林間,揚起一地塵煙。
靜默的車內,蕭君辰伸手探了探蘇庭月的額頭。
燙得驚人。
“少主。”
蕭君辰搖了搖頭。
何詩蓉紅了眼眶,咬牙忍住。
“我再渡蘇姐姐靈力?”
“你已渡過一次靈力,小月體內的蛇蠱會排斥。”福桓道:“現在只愿找到那座島。”
何詩蓉懊惱地錘了錘自己的頭,“若不是我被抓住,蘇姐姐也不會發作。”
蕭君辰與福桓前腳剛至橋云山,何詩蓉后腳便遇金發男子攻擊。
何詩蓉既要護住蘇庭月,又要抵御金發男子,終是不敵被擒。
蘇庭月被金發男子帶走,約莫一刻才回來,回來的蘇庭月臉色慘白,顯然動過靈力。
何詩蓉怒不可歇,老頭曾說蘇庭月一旦動用靈力會加劇蛇蠱發作,危及生命。
無論何詩蓉如何追問,蘇庭月默不作聲,只是示意自己別擔心。
此后兩人被金發男子帶到石簡山。
失去意識的蘇庭月身體燙得驚人,隱約散發熱氣。
福桓急中生智,讓何詩蓉將靈力渡給蘇庭月,雖病急亂投醫,倒有些成效,只是蘇庭月情況不樂觀。
蕭君辰安慰道:“詩蓉,不是你的錯,那人詭計多端,防不勝防。”
何詩蓉低頭。
正因是事實,她才更恨自己實力不夠。
“阿桓,尋到那座神廟,真的能救蘇姐姐嗎?”
中顯國有一個古老的傳說。
在久遠的久遠的以前,中顯國在一次被不死族入侵中幾近滅國。
存亡之際,空中驚現一座神廟似的閣樓,閣樓中,蒙著面紗的神秘女子翩然落下,一舉殲滅不死族,中顯國得以殘喘。
奇怪的是,如此慘烈的戰爭,如此奇異的女子,卻無更多史料記載。
唯有一本古籍提過此次戰爭,不過寥寥一語:中顯國存亡之際,死傷無數,血流漂杵。
傳說神秘女子救下中顯國后連同閣樓一起消失,中顯國尋找已久,線索全無。
久而久之,傳說連同時間消失在中顯國的歷史長河中。
福桓道:“我曾翻閱許多古籍資料,在一本殘破的醫書中得知中顯國以南有座哀閉島,此島仙藥毒草遍布,進島的無一生還,唯有一人重傷而歸,垂死之際,留下一句話,島中有一神廟。”
蕭君辰心中一動。
“這是唯一的線索。”福桓道:“我們只能試一試。”
馬車內,眾人一時安靜下來。
何詩蓉挑了挑簾子,窗外,已看不到任何人煙,只有光禿禿的一片黃沙。
“蘇姐姐,我一定會救你。”
何詩蓉握了握拳頭,抿嘴不語。
窗外,馬蹄噠噠作響,揚起一地沙塵。
——
一間不大的密室,身穿法袍的夜墨微微閉眼,聽著藍醒的報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椅邊的扶手。
“護法大人,獨一無二的氣息,非他莫屬。”藍醒道:“護法大人,現該如何?”
夜墨道了一聲,“計劃依舊,藍長老。”
“是!”
藍醒微微躬身離開。
密室一時安靜無聲。
“五百年前,他戰死的尸體是蘇月親手掩埋。”夜墨睜開眼睛,“他不可能死而復生,唯一的可能。”
敲打著的手指微微一頓,蕭君辰道:“他亦留了一縷魂破,伺機重生。”
沈素道:“若如此,他的目的是剩下的飛鴻印和古清琴,以徹底斷了蘇月復活生機。”
夜墨沉思道:“他若重生,斷然不會只阻止藍長老奪回玄凰令,他是不能出現或是其他原因,需要查明。”
沈素道:“此事我已交予何仟。”
頓了頓,沈蘇道:“夜墨,小月蠱毒發作,已出發哀閉島。”
夜墨心中一緊。
沈素看在眼里,道:“夜墨,此事……”
夜墨搖了搖頭,他站了起來,“該去看蘇月了,素素。”
沈素抿了抿嘴唇,默默出了房門。
——
滴答……
赤黃的巖壁上,水滴緩緩滴落,滴落在寒潭的水滴,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裸著半身的男子泡在寒潭里,金黃色的頭發散在背后。
男子周身泛起白色的水霧,寒潭不遠的陰影處,站著一男一女。
“如何?”
陰影處的男子發聲的同時,裸著半身的金發男子已經從寒潭中起身,他半跪在男子跟前,感激道:“承蒙主上費心掛念,屬下傷無大礙。”
堇御聲音恭敬,經過寒潭的浸泡,和藍醒對戰時受的傷已好了大半。
陰影處的男子并未接話,他手掌微翻,散發淡淡紅光的玄凰令躍然眼前。
堇御道:“主上,陰陽無極靈氣清靈,理應能與玄凰令相融,為何無效?
男子輕輕把玩手中的玄凰令,道:“陰陽無極奪天地造化而成,靈氣純粹,卻無法破開玄凰令的結界。”
男子輕笑一聲,暗道:“蘇月,你果真留了一手。”
男人沉默望著發著紅光的玄凰令,眼眸似被這紅光吸到深不見底的漩渦。
良久,男人淡淡道:“計劃如常。”
堇御道:“是,屬下遵命。”
“莫念,你一起。”
男子身后的女子點了點頭。
“去罷。”
“屬下等人告退。”
滴答……
聲音落在寒潭里,似驚醒男子已久的思緒,他盯著陰陽無極,露出一絲冷笑。
“蘇月,我回來了,但愿你不會讓我失望。”
嘀嗒……
赤黃的石壁落在最后一滴水滴,空曠的洞///穴,已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