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7 晴空抽殺

言語有時候足以使一個人千瘡百孔，他比利器可怕的多。利器制造的傷口終究有一天會痊愈，而言語，他造成的傷口，只能由它慢慢腐爛。

我有些僵硬的緩緩回摟住他的腰，然后像他平常安慰我一樣揉了揉他的發絲。

他微微顫了顫。越發的用力箍緊我的腰。他手掌灼熱的溫度透過青學的棉質隊服似要灼傷我的靈魂。

他的無助，他的無力，他的苦澀，他的難過都從這個擁抱竄入我的心里。

不知該怎樣安慰他，只是干澀的重復著：“周助是我見過心地最好的少年，裕太會懂哥哥的心意的。他會懂的，裕太會懂的……”

“裕太…”他似要說繼續些什么，翕動著唇瓣，卻半響無言。

不二摟著她，一如想象中那般，嬌小，柔軟，溫暖，有種陽光的味道，這樣的味道讓他有些暈乎，那樣不真切，這樣的美好讓他又有些害怕，彷徨。害怕她會像裕太一樣，彷徨于她會像前一陣子一樣躲避與疏遠著他。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沫沫，你不會討厭我的，對不對。”

“嗯，不會，永遠不會。”

“沫沫。”

“嗯？”

“我很高興。”你沒有拒絕我，真好。他有些貪戀的吸了吸她的味道，緩緩的，他慢慢將她放開，理了理她被他弄得有些褶皺的隊服，微微一笑，他說：“沫沫，走吧，越前和裕太的比賽快開始了。”說罷，便拉著我的手去網球場。

我還沒從那個懷抱和那幾句話中緩過來，暈乎乎的就被他領走了。

當我和不二趕到場的時候，他們的比賽已經開始。

俗稱左撇子殺手的裕太與越前開打，發球局占盡了優勢，越前1—0暫時落后。

越前拿出他的看家本領—外旋發球。

可是，不二裕太卻已半截擊打回。

這樣的裕太，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最為吃驚的，還屬不二周助。

不二有些不可思議的訝然道：“沒想到，裕太，竟然……雖然說只要在球變化之前，也就是球彈跳起來的瞬間打出去的話，不管什么樣的變化球都不怕的，不過，越前的外旋發球……裕太竟然能夠在彈跳之前打出去，他的技術……跟之前大大的不同了……”

可是，裕太優秀的球技并沒有得來太多的贊賞，談論最多的卻是：“他原來是天才不二周助的弟弟啊……”

“他真的是不二的弟弟啊……”

“瞧，那個人，是不二周助的弟弟呢……”

“真的是他的弟弟呢……”

不二裕太聽著這些，只是雙手微微握拳，臉色有些難看，原來，這種話無論聽到多少遍，還是會覺得難受的，他以為他會習慣的，他終究是太高估自己了。

不二周助的微笑早已不復存在，除此之外，面色如常，只是他抓住球網的手指因太過用力而泛白……

這樣的話，著實傷人……

無論是對于不二裕太還是不二周助。

當初的不二裕太就是為了避免別人把自己和哥哥作比較，他毅然放棄了參加青學的網球隊，只去外面網球場練習，沒多少人知道他會打網球。包括他年少便離開家庭，毅然選擇距離家里遙遠的圣魯道夫，終年只回幾次家。他這樣做，只是為了不被比較。

裕太與周助，都失去了太多。

盡管如此，越前與裕太的比賽還是在繼續進行中。

越前又一次的發了外旋發球，不過，他在裕太用半截擊的時候，便已經用小碎步跑到網前，封殺裕太的半截擊。

越前得分。

一直都知道越前網球技術的，卻未曾料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

“什么嘛， MADAMADANANE！我以前還跟更厲害的左撇子交過手。”越前一如既往的囂張。

微笑，他指的是手冢。

的確，比跟我對打的時候速度更快了。——手冢。

越前很快的與不二裕太的分數持平。

真是沒想到，這小子，比預賽之前更加沉穩了。——桃城。

沒錯，越前，他每天都在進步著，他一直都在變強。

“裕太他……現在才要開始呢…從小他便是不認輸的人……”不二緩緩道。

一直到現在，談論不二裕太是不二周助弟弟的話題還沒有結束……

對面的裕太眼神變暗了，他已經受夠了！！他想，他會證明給別人看，他不二裕太不僅僅是天才不二周助的弟弟！

忽然他的眼神堅定起來，望了坐在教練席上的觀月一眼，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他擺出了一個奇特的姿勢：右腳踏前，左膝屈后，側轉身子盯緊來球，右肩下斜，左臂高高舉起。他做出這姿勢的同時，觀月的嘴角忽地浮上一個得意的笑容。終于要出現了么？

將飄轉的樹葉擊成齏粉，這球來時就帶著強烈的旋轉。彈地時更是以和地面幾乎垂直的角度呼嘯而上，旋轉著嵌入了我身后的鐵絲網墻的網格里。

這就是——晴空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