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將來要考取功名的，現下竟然比不過一個相夫教子的女子。”老先生垂著眼皮子看著手里的宣紙，紙張上圓潤的小字字字飽滿，透著淡雅清秀。

“字也不錯，向雪詩，好好用功。”老先生極少夸人，但今天，他卻是點名到性的夸了她。

向雪詩依舊低調，她謝了先生，小心翼翼的從先生手里接過卷子，低頭回了座位。

學堂里的安靜，一直保持到先生離開，等先生走了，頓時有人陰陽怪氣道：“相夫教子，得相哪樣的夫，教哪樣的子哦！”

話音才落，頓時響起一陣哄笑，向雪詩低頭收拾書包，人都這樣，總會嫉妒，總會眼紅，總瞧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小姐，別往心里去。”凌顧握了握她的手，看她急急忙忙的抽回手，這才笑著繼續道：“我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向雪詩看了他一眼，圓潤的面容上掛著淺笑，明明淡然卻讓她覺得危機四伏。

笑鬧聲中，凌顧護著她出了學堂，經過門口的時候正遇見秦少言和錄行云，一個翩翩然如驚鴻，一個清清雅似遠山。

二人本在門口攀談著什么，秦少言笑的開懷，錄行云微微蹙起眉頭，似是有些不悅，向雪詩個凌顧走到旁邊，習慣性的行禮，畢竟這里是學堂，見到學長總是不能失了禮節的。

“學長。”二人俯首。

秦少言一怔，回頭瞧了他們一眼，倏地笑道：“向小姐，聽說你小考成績第二，著實令秦某大吃一驚，果然女子一樣不能小窺。”

“第二又不是第一，沒有什么值得夸贊的。”向雪詩小心應對，秦少言平日里開著熱切開朗，但秦家也是世代經商的大家，自古商家人才濟濟，所以但凡跟商人搭上關系，還是小心為妙的好。

“哦，是啊！”秦少言眉眼兒一彎，波光瞟向凌顧：“第一可不就是在這兒那么？向伯伯好福氣，狀元有了，榜眼也占了。”

秦少言的話聽著好像平日里家常聊天，但她總覺得似乎話里有話。

“學長高看我們了，小考而已，又何談狀元榜眼？”凌顧自身后站出來，談笑自若。

是了，怪就怪在這里！

眼睛瞟了一眼凌顧，向雪詩心中突然有了些許的不甘，聰明人果然還是聰明。

“呵呵，是啊，向小姐若是個男兒該多好？”

一句話硬是像一把小錘子敲進心里，向雪詩白了臉，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曾經向府家破人亡，就是因為她不是個男兒！

但那又如何？什么規矩禮儀，什么男尊女卑，她顧不得這些了！

“是男是女又如何？小姐就是小姐，沒有人能取代。”凌顧瞧著她的表情，神情溫柔的好似清晨第一縷日光。

一旁一直漠不關心的看風景的錄行云淡淡的往這邊掃了一眼，他打量了一下二人，瞧著向雪詩越來越蒼白，甚至變得略微有些憤恨的臉，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

秦少言跟著點頭：“不錯，向小姐就是向小姐……”說著他淡淡一笑：“向某很喜歡小姐的個性，希望有時間能登門拜訪，想必小姐必定不會學尋常女子，避而不見吧？”

向雪詩皺起眉頭，秦少言是不是有些開放過頭了？雖然說她還小的很，但至少六歲，也不是一個小團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