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輕語一愣，而后也跟著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府里頭丫頭倒是有長的標志的，只是不知道老爺什么心思。”

老太太又躺回枕頭里，輕語捏彎腿，給她遞上熱茶，伺候老太太一口一口的喝著。

“老二最疼雪詩，就讓雪詩去跟他說，小孩子好哄，只要雪詩纏著老二要娘，這事就等于是成了一半，然后就只剩下在府里找個合適的了。”

“恐怕……那王婆子在，老爺會不會？”

“哼，要是王婆子膽敢滋事，就立刻處理掉她！”

輕語點了點頭：“老太太放心，一會兒輕語就去找?guī)讉€有力氣的婆子把這事兒辦了。”

想了想她又道：“可親家那邊？”

“親家那邊老身親自去說，你們可要辦的利索點，別讓人看出端倪。”

輕語應(yīng)了，便慢慢從老太太屋子退了出來，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頭一臉的雀躍，想是聽見了填房的事情。

輕語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道：“管好你們的嘴！”

兩個小丫頭立刻噤聲，低下頭唯唯諾諾的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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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雪詩回了偏廳，凌顧就一直老老實實的在后面跟著，跟個小跟班兒似的，垂著頭不說話，向雪詩皺起眉頭，她記得以前的凌顧不這樣啊，每次陪她玩都一臉高興又有耐心的樣子，哄得她樂不思蜀，現(xiàn)在怎么就蔫了？

王婆子立在一邊也不說話，只是頭一直垂著，看不清表情。

“小姐……您……”王婆子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聶久久揚起遠遠的小臉蛋，仰頭問。

“您這幾年，跟著老奴受苦了。”王婆子抬頭瞧著她，蒼老的眼睛里早已是一片模糊。

王婆子是娘的奶娘，現(xiàn)在已有五十多歲，但畢竟是看著她從小長到大的，若不是凌顧將向家上下全部殺光，王婆子，還能活的更長。

向雪詩蹙起眉毛，一臉擔(dān)憂的走到王婆子身邊，抬頭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婆婆，您為什么哭啊？”

王婆子扯出一個笑容，她連忙擦干凈淚花，蹲下笑看著她。

“婆婆沒哭，婆婆看見小姐就高興，看見小姐，就好像……”王婆子微微抬起頭，視線卻繞過她直直落在圓桌上。

向雪詩回頭看去，圓桌上一套景泰藍茶具在日光下泛著明艷的色彩，爹爹說，那是娘最喜歡的一套茶具，娘經(jīng)常會坐在那里等著爹回家，不管有多晚，只要爹爹一進偏廳，都能喝上娘親自泡好的熱茶。

王婆婆想娘了，向雪詩垂下腦袋，鼻子也酸酸的，她沒見過娘，從來都是聽別人說起娘，但她不討厭娘，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見見娘，抱抱娘，她能體會王婆子現(xiàn)在的心情，畢竟她并不真的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但是如果不這么做，將來爹爹就會因為膝下無子而將凌顧收進府里，到時候一切就會重演，所有的人都會死在這個男人的手里！

一老一小兩人頓時無聲，一邊的凌顧抬頭望著邊看了看，而后慢慢走過來，伸手拉起二人的手。

“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凌顧沒有了親人，但現(xiàn)在，有老爺，有小姐，還有嬸嬸。”

若不是如此稚嫩的童音，沒人會相信這樣一句話竟然會來自一個八歲的孩子，向雪詩皺起眉毛，扭頭瞪著他，王婆子卻是一愣，眼淚這才掉了下來。

“老奴是老了，這些事情都想不通透了。”

凌顧這次沒有再應(yīng)著她的視線，這次她看過來的時候，這個男孩卻垂下了腦袋，依然一副乖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