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砰——
這是什么聲音?
我使勁掏了掏耳屎,努力直起脖子向坡下張望。由于我的后背衣襟完全被勾在樹杈上,做這種活真的很累,從小到大,我還從沒有這么努力過,平常都是小開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完飯,小開還給我遞上牙簽兒,剔剔牙,那小日子過得特享受。
唉……
我苦悶的低下頭,不打算去探個究竟了,但那聲巨響越來越大,似乎在向我靠近,眼前白花花的大地也跟著顫抖起來,一顫一顫的,每響一聲,掛著我的松樹就顫一下,松針上掛著的雪球也“簌簌”的掉下來,一坨坨的砸在我的后背上。
啊——
不待這樣的——
我憤怒的反抗,扭頭看向聲源處,只見白茫茫的坡下,有一個像山一樣高大的狗熊,棕色的毛發一抖一抖的,囂張的叫囂著,齜出的大牙不停流著透明的液體,一雙烏溜溜的眼珠比那燈籠都要明亮。
啊——
我激動的說不出一句話,隨著熊掌一下下的拍在松軟的雪地上,我那救命的松樹就顫動一下,在冷冽冰凍的雪地里,發出嗚咽可憐的響聲。
嘶——
完了,勾在樹上的衣襟裂了。
嘶嘶嘶——
我就像樹杈上的吊死鬼一樣,隨著狗熊逐漸逼近的步伐,我的身體在一點點的接近大地,如果我從樹上掉下來,就會順坡滾下去,正好滾到狗熊的腳下,讓狗熊大哥一掌把我拍成肉餅。
啊——
不要——
嘶——
隨著布料最后茍延殘喘的呻yin,我的鼻尖一下子觸到冰冷的雪地,鼻頭埋在雪水里,我不要做待宰的羔羊,我要反抗。隨即,我咬咬牙,扭頭迎向狗熊。一瞬間,愣了,狗熊大哥的臉怎么變成江湖那廝的俊臉了?
奇怪?
我繼續眨眨眼,還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皮,但那張俊臉依舊定格在眼前,怎么也揮之不去,難道我得了相思病?可我只不過和他見過兩面,總不至于對他念念不忘吧!
好吧!我承認我花癡,而且是灰常花癡,但我相信以后我找相公決不會只看他表面,有一點十分重要,必須心眼好,疼愛我,知道疼人,這是最基本的,至于外貌嘛……咳咳……幸運的話找個俊的,實在沒有,找個一般的也行。
唔……
我這是在想什么?我使勁拍了拍腦門,一陣懊惱。
“湖,如你所料,她沒死!”
“哼!這個女人果然練過花霧喋血神功,最討厭欺騙本宮主的人!”
……
“她的體質比較畏寒,看來蛇毒在她體內還沒有散去。”
“嗯。”
“她怎么了?我沒聽說這蛇毒還刺激神經,她不會傻了吧!”
“嗯?”安靜的屋里響起一聲詫異,冰冷而富有磁性,仿佛是冰雪蓮花,高貴而優雅。
朦朦朧朧間,我看到一個長影向我走來,而眼前的光線也越來越明亮。高挺的鼻,刀刻的眉,緊抿的薄唇,一雙紫瞳帶著淺淺的詫異,仿佛是春水湖面上乍起的波瀾,頃刻間奪人心魄。
不自覺的,我瞇起眼睛,漸漸的看清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
“醒了?”他微微一哂,嘴角掛著一抹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