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很敬重的一個導師要出國一段時間，因此我們商量好舉辦一次郊游。”秦舟頓了頓繼續說：“其實我是沒打算讓蕭年墨參加的，我想她應該也不會去的，她平時最討厭這種活動，但讓我意外的是，我們老師還專門來問我她有沒有去，我本著不甘不愿的心情去找蕭年墨，結果她先來找到我，告知我她想要參加這次活動。”

秦舟抬頭看著院中的雨簾：“這是第一次她主動找我，并且斬釘截鐵的表示想要參加班級活動，我不吃驚是不可能的，不僅我吃驚，班上大部分同學都覺得很驚訝，他們的竊竊私語我都聽在耳里，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生，可能蕭年墨不和她們來往，因此她們總是偏頗與不信任較多。我想蕭年墨也應該經常聽到這樣的話。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

季暄禮不說話，沉默的低著頭，似乎在想什么。

秦舟繼續描述：“我以為被同學們這樣說她斷然不會去了，結果那天她還是來了，老師跟她聊了幾句就被好幾個同學拉著去玩了，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一旁，我居然覺得有一絲的于心不忍。我想她那天之所以會來是因為老師吧。”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離群的孤雁沒人理，她似乎聽到了，脊背僵硬了片刻，然后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草屑就自行離開。”

“她以前的性格是這樣冷漠嗎？”季暄禮抬頭問，聲音有一絲不滿：“會不會是你們一個個視她為異類，怪物，怕接近她，所以她才選擇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她又沒有做錯什么，只是性格比較冷靜一點，你們就將她排擠在外，視為異類？”不知為何聽到秦舟的描述，他的胸口有些隱隱作疼，就像悶雷滾滾，一片一片劃過胸腔，腦補了一下某個女人就像一只被拋棄的小貓一樣無人問津，大家嫌棄，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種隱隱作疼的感覺，好像有個別名，叫心疼。

聽到季暄禮的控訴，秦舟愣了一愣：“女生就是一種奇特的生物，只要其中一個和她們氣場不和，她們絕對不會和對方走在一起，就像氣味一樣，只有氣味相同的人才能聊得來，相反就會被排擠。”

“你這是什么奇怪理論？”季暄禮無語的問。

“雖然比喻有點奇怪，但這是事實。”

“后來我去撿木材，結果有一道坑被枯枝葉掩埋我看不甚清楚一腳踩了上去，結果踩空，底下就是山坡，我以為我這次死定了，結果有一只手臂緊緊拉住我。”

“蕭年墨救了你。”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且肯定句，跟這女人相處這么久，他還是懂一些她的脾性的，這女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對，她及時拉住我，但是因為她自身也沒有什么可以抓住的地方，所以我們兩個都在下滑，我看到她的一只手緊緊的攀住一旁的石頭，手指都抓出血痕。我記得當時我叫她放手，不然兩個人都要掉下去，她只是說了一句話就讓我徹底對她改變了看法，我想就是因為那一句話，我從此認定她這個朋友。”

“什么話？”

“我都救了，難道還讓我半途而廢。”

“懸空在坡崖我都沒有哭，但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我有點想哭。后來她觀察到我角落有一個小小的石塊，讓我踩在那兒，而她那只抓著我的手，始終抓的緊緊的。”

“獲救后我才知道她的一只胳膊脫臼了，就是抓著我的那只手臂。”秦舟回憶到這邊雙眼有些模糊：“胳膊脫臼有多疼我也是知道的，她居然一直抓著我不放手。”

“后來我去道謝，她也并沒有什么多大的表情，似乎覺得理所當然，后來我就一直纏著她，我想，這樣的人，如果跟她錯失當朋友的機會，那絕對是終身遺憾。”

“能認識她，并且跟她成為朋友，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明智也最自豪的一件事了。”秦舟揚起臉，眼中有點點淚光閃爍。

“她本來就是個笨女人。”季暄禮低低的道，不是笨，是蠢，蠢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