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yīng)你。”良久，秦程言坐直身體，面色鄭重地吐出五個字。

“那就好。”莫玉慈頓時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笑容如花綻放。

“難道，”秦程言冷睨著她，忍不住追問道，“你就沒有想過，向我討要黃金萬兩？錦衣玉食？華廈高堂？”

“我所在乎的，只是家人的平安，至于其他的，與我何干？”莫玉慈眸光清澈，“況且父親一生心心念念的，就是我們能過上平靜安寧的生活，至于世間的富貴榮華，并不是我莫玉慈想要的。”

“那么，”秦程言的眸色又深了兩分，“你想要的，是什么？”

“是——”莫玉慈偏偏腦袋，“奇怪了，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不想說，那就算了，”秦程言聳聳肩，滿臉的無所謂，“不過從現(xiàn)在起，你得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為什么？”

“我怕你離開我不到十步，要么，被人抓去喂了老鼠，要么，被人迷得暈頭轉(zhuǎn)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原來你——”莫玉慈高高跳起，伸手指著秦程言的鼻子，“什么都看到了，那你為什么不出手？就是為了躲起來看好戲嗎？”

“是——”秦程言點頭，“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這個傻瓜能挺到幾時，沒想到，人家一曲迷魂，你就神智大亂了。”

“你還說！你還說！”莫玉慈俯腰抓起幾把泥土，不管不顧地灑到他臉上，“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被那些人這么欺負(fù)嗎？”

“野丫頭，你的膽子還真不小，知道我的身份，也敢如此妄為！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莫玉慈揮舞的手臂猛然凝住，微微怔了怔，側(cè)身在草堆上坐下，轉(zhuǎn)眸看向遠(yuǎn)處：“我姓莫，名玉慈。”

“莫玉慈？好，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本皇子的貼身侍女，在本皇子返回浩京之前，你最好安守本分，乖乖呆在本皇子身邊，哪兒都不許去，聽明白了么？”

“明白了。”

“大聲點兒。”

“明白了！皇子殿下！”

月兒再次藏進(jìn)濃密的云層里，深郁的夜色模糊了大地上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對懵懂相遇，到此際仍不明白命運玄妙的年輕男女……

——

“這就是酈州大營？”已是一身男裝打扮的莫玉慈瞪大雙眼，好奇地看著眼前一座座堡壘似的帳篷。

“別多問。”秦程言嚴(yán)厲地掃了她一眼，帶著她直奔帥帳，急著將圣旨之事告訴外祖父。

帥帳之中，鐵黎正端坐案后，雙眉緊蹙地盯著手中的信函，滿面凝重。

“外祖父，”秦程言上前，微微躬身，“我回來了。”

“言兒？”鐵黎抬頭，神色稍松，從椅中站起，“事情辦得如何？”

秦程言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頭看向默立在身后的莫玉慈，示意她上前：“快來，拜見鐵大將軍。”

莫玉慈先是一怔，繼而踏步上前，朝著鐵黎側(cè)身一福：“民女莫玉慈，見過鐵大將軍。”

“她——”鐵黎的眉頭高高隆起，“是怎么回事？”

不待秦程言答言，莫玉慈已然脆聲言道：“民女知曉圣旨的下落。”

“什么？”鐵黎神色陡變，視線繼而落到秦程言臉上，“她就是你在燕云湖上遇到的那個女子？”

“是。”秦程言頷首，“是她拾起我落在連島上的圣旨。”